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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堇接到手中,雖緊張,卻仍舊乖順,一言不發地依他飲下交杯。
從未飲酒之人被辛辣酒水嗆得低咳,完顏亮替他拍撫後背順氣,笑著說他“怎麼不知慢些”,隨後見他許久不見緩和,眼淚都快出來,忽然垂首吻住他的雙唇。
唐堇愕然,嘴裡交融著酒氣,舌尖被這人憐惜輕吮著,思緒潰不成軍。
半晌之後,完顏亮放過他,有意著那張滾燙的臉頰,問:“好些了?”
唐堇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身體僵硬,腦中繞著“洞房花燭”幾個字,畏於深想之後的事情。
然而出人意料,完顏亮在吻他之後卻未再做出其他舉動,起身到桌邊擱下酒杯,折回後蹲下身來替他脫去鞋襪,扶他躺到床上去。
“腳傷未好,我先替你擦藥,便梳洗早睡吧。”
唐堇懵懵點頭,茫然不解。
紅燭點點燃燒,那人一身紅衣坐在床邊,如待珍寶般替他輕揉腳踝。
燈光打在完顏亮側臉上,唐堇抿唇望他,忽然便在心底不為人知之處,生出一絲不能明晰的期冀。
如雨後春筍,破石而出。
這是唐堇自娘親走後睡得最為安穩的一夜。
明明是身世飄零、慌亂迷茫的時候,可不知為何,他的心裡竟産生了無比強烈的依託感,彷彿過去十幾年來身在家中都似外人,如今身為男子嫁與他人,反倒心有所歸,不必憂慮其他。
完顏亮睡前未做任何令他羞窘的事情,只是按摩過他的腳踝之後,洗去手上殘留藥酒,把他擁在懷裡輕吻眉眼唇鼻,溫存動作,不含情慾。
唐堇沒有感到抵觸,覺得這人幹燥卻溫暖的雙唇足以恰到好處地安撫他,閉著眼放鬆下來,思緒漸遠。等到再醒來的時候,自己竟主動偎在完顏亮懷中,臉頰貼著他的頸窩,睡得整個身子都暖烘烘的。
這人早便醒了,只是一直不忍吵醒他,便一動不動地將他攬著,因而唐堇的一舉一動根本掩藏不住,此時才知羞赧,躲也躲不及。
“睡好了?”完顏亮的手臂將他松開幾寸,低頭吻他滾燙臉頰。
“嗯……”唐堇點頭。
完顏亮坐起身來,動了動微麻的胳膊,俯身扶他,嘴裡說道:“本想帶你去府外走走,可你腳傷未愈,不太方便。”
唐堇抬眼,想說自己只是輕微扭傷,沒他想的那樣誇張,也根本不嚴重,何須如此小心對待。
想了想卻又覺得說與不說無甚差別,反正出不出府自己都不太在意,寄人籬下,全憑此人安排就好。
完顏亮未察覺他所想,隨口接著方才的話又道:“所以不如晚幾天再出去,這兩日留在府中休息,我教你寫字,要是膩了,我還可以念書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