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逝,生者如斯。皇後不必沉迷苦痛,應當多為陛下考慮。”阿羅嚴勸道。
唐月柔問道:“那麼有什麼辦法,能為生者祈福嗎?”
“皇後要為陛下祈福?”
唐月柔點頭,如今他是她唯一的牽掛。
“若要為陛下祈福,皇後可在我們寺院選取僧人九九八十一名,用畢生為陛下誦經。但陛下有天神保佑,能成為大焽武皇那樣的一代明君,哪裡用得著我們這些肉體凡胎為陛下祈福?”
“大焽武皇?”唐月柔回想起這個名字,那位幾百年前威震四海的霸主,確實有不少前無古人的功績,可是他晚年昏聵、錯殺功臣、賜死了好幾位妃子和皇子,令人唏噓。
唐月柔沉默片刻,說道:“我記得你說過,要為一個人祈福,其他人誦經的功德有限,只有他最親近的人以身事教,才能為他擋住一切災厄。”
阿羅嚴雙手合十,柔聲道:“陛下是天定的帝王,上天會為陛下擋住厄運的。”
“天定的?”唐月柔的心更亂了。
她相信宿命之說,便對“上天註定”深信不疑。
而既然闢疆是天定的,那麼自己的家人死於災禍,就是為了給他讓出帝位!
想到這裡,她如五雷轟頂,呆呆地怔了半晌,回過神來,已是萬念俱灰。
晚上,馮闢疆遲遲才來到兩儀殿,他看見唐月柔在出神,就在殿門邊站著看她。
許久,唐月柔才看見馮闢疆,知道自己失禮了,心中一慌,隨口問道:“用過晚膳了嗎?”
“吃過了。”馮闢疆大喇喇說道。
他身後的內侍卻對她搖頭。
唐月柔看他臉色不大好,以為他太勞累了,就讓明華和秀華為他更衣。
“不用了,我自己來。”他淡淡說道。
夜晚就寢,他也不讓她靠太近。
唐月柔終於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有人要刺殺你?”她大驚。
“呵呵,練武時候自己刺的。”
“那你遮遮掩掩做什麼?”
“別擔心,刺殺的人已經抓到了。”
“是什麼人?”
“北方的冰國人。”他說道。
冰國人體格高大,於天寒地凍之中練就了驍勇的脾性,若是南下,中原人不是他們的對手。
他不想讓唐月柔擔心,就說道:“不過是個小毛賊而已。”
唐月柔沒有再問,要看他的傷。
“已經處理過了,不信你摸。”馮闢疆抓住她的手就往自己肩上探。
唐月柔將臉輕輕靠在他熾熱的胸前,輕聲說:“闢疆,你會長命百歲的。”
“我們都會的。”馮闢疆笑著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