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柔卻讓明華和秀華取來了一套從沒穿過的胡服,匆匆忙忙換上後,又牢牢用面紗將臉遮住了,連眉毛都沒露出來。“他不會答應他們的!但是他會把我說出來!我要去阻止他!”
阿依木懵了,真不愧是伽羅姐姐,這個關頭,想到的事情和自己不一樣!
一行人浩浩蕩蕩跟著她出了內宅,來到堂屋後方,唐月柔讓他們在外面候著,只帶了阿依木進去。
她把馮闢疆送自己的匕首遞給阿依木,輕聲說:“你帶上這個去見他,他會明白我的意思的!”
說完話,兩人已經來到了屏風後,阿依木接過匕首正要走出去,卻撞上了馮闢疆,她連忙閃過身,讓唐月柔對上了他。
唐月柔沒來得及停住腳步,被他一把拉過,抱著肩來到了屏風前。
她徹底懵了,原來還是他棋高一著,故意要阿依木來通風報信,等著自己主動跑到外廳來!看來他要走阿依木的真正目的是這個!
馮闢疆低下頭輕聲說道:“你行商應付的是商人,我打仗對付的卻是千軍萬馬,你鬥不過我的,認輸吧!”
他的聲音輕柔低沉,嘴裡帶著葡萄酒香,有力的臂膀抱著她,讓她動彈不得。
官員們馬上看見了屏風前的兩人,驚得眼珠都要掉下來了。
裴雲看那舞女身形玲瓏修長,和馮闢疆一對比就顯得格外嬌弱,忽然想起方才關於圓房的疑惑,忙低頭咳了幾聲。
韓江卻想:到底是從鎮西大營來的,與胡姬相好都不帶隱瞞的!
有官員喝醉了,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怎、怎、怎麼回事?一杯酒的工夫,馮將軍居然和一個舞、舞女……”
“馮將軍,你還沒成婚就……這樣有傷風化啊!”
“呵呵!”馮闢疆看見眾人不可思議的眼神,心情無比舒暢!
你們繼續猜,繼續說,說到我的伽羅忍不住扯下面紗吧!
唐月柔卻恍惚間想起那個夢,想起上一世的魏儀,和這一世的另兩位駙馬,堅決不想兩人的事在這時公開。就垂下眼簾,防止自己被人認出來。
被馮闢疆擋住的右手朝阿依木揮了揮,阿依木不明所以,將匕首遞了上去。
唐月柔把匕首連著鞘抵在他腰上,低聲請求道:“別把我說出去。今天這樣就夠了,以後沒人會再給你說親,我也會和吳夫人說清楚我的情況,吳悉多就不會再來找我了。”
馮闢疆看著她笑笑,眼裡染上了醉意,他忽然往前倒去。
唐月柔連忙扔了匕首去扶他,虧得菩提摩眼疾手快把匕首接住了,沒讓賓客們看見。
他輕輕捏了捏她的下巴,笑道:“你這是威脅我還是求我?”
“算我求你,好不好?”眼看馮闢疆隨時有扯掉自己面紗的可能,唐月柔快哭出來了。
雖然他要把自己推出來,是為了阻止外面的流言,可是自己有自己的想法,至少現在還沒到時候。
馮闢疆看見她的淚,心一軟,抱住她在席子上坐了,低聲說:“知道了,別哭了,我不會說出去的。”
吳悉多好奇地發問:“這是馮將軍的……呃?”
他心情大好,這威震西疆的大將軍都和舞女撕扯,那自己以前那些放浪事跡就算不得什麼了,可能雲姑娘就會對自己另眼相看了!
眾官員也都伸長了脖子等著聽他的回複。
阿依木、阿師那和菩提摩也滿心期待,想聽他說出她的名字。
唐月柔怕他出爾反爾,可憐兮兮地在他胳膊上靠了靠作為請求,橫豎自己蒙得這麼嚴實,誰也認不出自己!
馮闢疆就笑笑,把大掌蓋在她白皙纖細的手上,對眾官員說道:“你們裝什麼糊塗,這還不明白嗎?”
“哦,呵呵……”大家曖昧而尷尬地笑笑,就打消了給他說親的念頭。
鼓樂又響了起來,阿依木上堂來跳舞助興,不一會兒阿師那等親兵持兵器起舞,慷慨激昂。
官員們領略了鎮西將士的風采,都忘了方才的事,大快朵頤起來。
唐月柔看著大魚大肉,餓得不行,起身想要離開,去內宅吃些東西。
馮闢疆攬住她的腰,說道:“坐下,我餵你。”
唐月柔為難道:“眾目睽睽之下……不太好吧……”就努力去掰他的手,想要逃走。
他鐵臂一沉,讓她坐在了自己大腿上,用筷子夾起一片鴿子肉,說道:“怕什麼?你蒙著臉,誰能認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