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工夫,唐月輝就帶著奴僕們走遠了。
“父親,發生什麼事了?!”唐月柔輕聲問道。
“我看見了賓州刺史高義昌!他也看見我們了!”
“現在不是年節,地方官員來帝都幹什麼?!”
“他一定是自己偷偷來的!你在雲中城闖敵營那天,我帶著陛下賜的令牌去讓他發兵,他認得我!”
唐月柔一驚,說道:“所以父親不能再待在我身邊了,否則我們兩人的身份都會暴露!要不您回宮裡去吧,帝都太平,我有那麼多武士保護,不會出事的!”
符鶴在心中思索片刻,實在不願回宮裡去。他大半生忠心護主,直到最近才發現唐徵已然昏庸,保護他還不如保護公主殿下。
就說道:“這樣吧,我恢複暗衛身份,在暗處保護你。你就對外說我去雲中城行商了。”
這倒是個好辦法,唐月柔點頭同意了。
至於見大姐,只能再找機會了。鎮國公謀反是在兩年半後,大姐和冀王兄在今年年底前做好反擊準備也不算晚。
兩人就先去東市找那名擅口技的老者,趁老人收起東西起身回家時,兩人趕了上去。
唐月柔想要邀請老人去家中居住,那樣他就不用每日在街頭風吹雨淋。
沒想到老人一口拒絕了:“我一個糟老頭子,又髒又臭,土都埋到脖子了,就不去你們那裡添堵了。”
唐月柔笑笑:“大伯,怎麼能說是添堵呢,我們今天來,當然是看中大伯的絕技,想僱傭大伯啊。”
“不去了不去了!”老人擺擺手,“我還有很多孩子要照顧,他們喜歡到處跑來跑去,不想被你們養在一個小院子裡!”
唐月柔沉默片刻,說道:“那就請大伯帶我們去見見你的孩子們吧,我與父親準備了一點薄禮,希望你們能用得上。”
老人帶他們穿過街巷,到了帝都南部,這裡住的都是平民。然而老人越走越偏,最後進了一個極破爛的坊,帶著他們到了他居住的破屋。
這一帶破爛髒臭程度,連平民出身的符鶴和僕婢們都難以想象,更別說唐月柔了。
她強忍著不適,讓自己想些宮中的美食香料,才讓自己好受點。
孩子們陸陸續續回來了,身上衣服很破舊,看見唐月柔等人都是眼前一亮。
唐月柔不動聲色地示意金奴和阿戌去買些東西來,又讓明華和秀華放下給送給老人的包裹。
她與老人孩子們閑聊幾句,得知老人姓孟,無依無靠,只有口技一項絕活,又收留了明闕城中一些孤兒,教他們口技,以求生存下去,日子過得艱苦,但很有趣。
她與符鶴商量了,明天就派人來將這個坊的所有房屋都修繕一下,老人家和鄰居們都配些耐用的器具物什。
老人感激涕零,說道:“這位老爺和姑娘真是太好心了!我們、我們死了都不夠報答你們的啊!”
唐月柔笑道:“孟大伯別這麼說,最可貴的是人命,你們千萬不要輕易交出性命。如果想報答的話,不如你們來表演一段口技吧?”
“姑娘想聽什麼?”
唐月柔想了想,說道:“我想聽馬兒在沙漠中奔跑的聲音,一匹公馬,一匹母馬。”
“這個容易!”幾個孩子說著,就表演起來,聽聲音,果真是一匹公馬一匹母馬踏著沙子,時快時慢奔跑著,彷彿在追逐嬉戲。
唐月柔等人覺得不可思議極了。
孩子們表演得興起,有人學起了狼叫,兩匹馬受驚逃竄。狼叫聲越來越響,成了群狼嚎叫。
唐月柔連忙說道:“再叫下去,一會兒大家都以為這裡有一群狼呢!”
老人孩子嬉笑成一團。
正好金奴和阿戌回來了,給大家分發了衣物。大家又聊了幾句,才打道回府。
只是眾人都好奇為什麼唐月柔忽然對口技起了興致,符鶴像是明白,卻怎麼也想不通她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