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脊背發涼。
這是怎麼回事?
他叫來隨從魏堅,讓他寫信到雲中城,問馮闢疆有關雲伽羅的事,命魏堅十日內給自己答複。
他站在夜色中,看著青廬上映著唐月柔的身影,她與雲伽羅明明那麼相似,可她的一言一行竟然讓他想起了方泠!
如果當初知道娶的是她,還不如娶方泠!同樣溫順而楚楚可憐,自己對方泠至少還用過心,可對這個唐家的女人,自己大概只有天生的恨意!
這個女人,讓自己一下子失去了兩個所愛!
十日後,魏堅來報:“馮闢疆說從來沒聽說過雲伽羅這個人。”
“一定是他搞的鬼!”魏儀嘶啞著聲音,抓住魏堅衣領問道。
魏堅搖頭:“送信的人還問了雲中城的其他人,沒有人聽過這個名字。世子,這雲伽羅是什麼人?您怎麼突然要打聽她?”
魏儀差點氣吐血:“你怎麼也……明明是你跟著我一起去的雲中城,我們就是從她手中買到了戰馬!如果她不存在,戰馬是怎麼回事,唐月柔的那幾個僕婢是怎麼回事!”
魏堅討好地苦笑:“世子,我真沒聽過這個人,我也沒辦法把她變出來……”
魏儀有些暈,放開了魏堅。
折騰了半個月,他終於認清了事實,雲伽羅根本就不存在。
這讓他更加憎惡唐月柔,是她讓雲伽羅成了夢幻泡影,是她讓自己錯過了方泠,等到起事那天,自己一定要殺了她,殺了唐家所有人!
他把恨意深埋,每天早出晚歸,在家中即使與她碰面也從不正眼看她。
她比方泠美太多,一舉一動雍容溫和,可自己就是對她喜歡不起來!
不久,外面傳來訊息,方泠嫁給了兵部侍郎之子吳不益。
他仰天苦笑,轉眼看見唐月柔帶著侍女們往這邊走來,她手中拎著個木桶,是要來井邊打水。
他冷哼一聲,取了把刀插在井邊,就走得遠遠的,看著她在提水時差點撞在刀刃上。
只有她送了命,才能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公主,這太危險了!這種事讓我們來做就好了!”明華忙把她拉到一邊去,擼起袖子要去提水。
唐月柔將她拉住:“你風寒剛好,秀華又受了傷,還是我來吧。”
秀華捧著撞傷的胳膊,急道:“我去叫阿戌來吧。”
“阿戌忙著劈柴呢,別去麻煩他。提水這種小事,我總要習慣的。”說著,她放下木桶,想要把刀拔起來。
魏儀假裝不經意間路過,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這宅子賣給我們魏家之前是座兇宅,井裡會有鬼怪出沒,這刀放在這裡就是為了鎮住它們,要是拔了刀,以後我魏家就不得安寧了。”
唐月柔點點頭,默默遠離了那刀,小心翼翼地提了半桶水上來,吃力地拎回房去。
他瞥了她白皙如雪的手腕和凍得通紅的手指一眼,厭惡地走開了。
每天極短暫的相處,他發現唐月柔只會伏低做小,他非但沒有反悔愧疚之心,反而更加不把她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