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闢疆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卻死死撐著,不想讓敵人看見破綻,只要他不倒下,闍耆國將領終究不敢妄動。
但欽罕王殺了過來,無數刀鋒對準了馮闢疆。
阿師那和菩提摩等人拼死血戰,親兵一個接一個被殺,馮闢疆卻連武器都沒法提起來。
生死關頭,一襲白衣從城牆上掠了下來。
莊中月前來救急,長劍過處,血花四濺,他身上一塵不染。
闍耆國將士已被馮闢疆拖累得不行,此時輕易就被莊中月擊敗,欽罕王也堪堪退了開去。
莊中月扶起馮闢疆,就要往外殺去。
“你走錯方向了……”馮闢疆迷迷糊糊提醒他,還不忘損他一句,“你是要害死我啊?”
“哦……”莊中月在親兵們的保護下往雲中城沖去,抽空回敬他,“你重得和豬一樣,你才要害死我吧?”
阿師那瞪莊中月一眼,在心底暗罵:你才和豬一樣,你全家都和豬一樣!居然敢用豬來罵人!
終於殺回城中,這一戰大祁慘敗,死傷無數。
唐月柔急匆匆去看馮闢疆。
莊中月對她說道:“他中毒了,許多將士也中了毒,力氣盡失。”
菩提摩在一邊撓頭道:“為什麼我和阿師那沒事?”
唐月柔沉默片刻,說道:“投毒的人很聰明,沒有透過我們的飲食投毒,否則所有人都不能倖免,因為我們和將士們的飯都是一處燒出來的。”
莊中月提醒她:“那就是透過飲食之外,將士們才用得上的東西投毒。”
唐月柔恍然大悟:“是傷藥!闢疆受過傷,阿師那和菩提摩之前沒有受傷,沒有接觸過傷藥!”
“到底是哪個該死的要害我們!”阿師那低低地怒吼一聲。
是魏儀!唐月柔心中震怒,雲中城大多數人都聚集在了一起,有人想要對大軍做手腳,或者私通外敵已是不可能,但是魏儀趕在她之前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這樣想著,她讓符鶴去追查那批傷藥的來源,再派人盯緊提供傷藥的店家,來個守株待兔!
又命鮑管家悄悄去別處採買新的傷藥。
符鶴離去後,她怒火難平,幾次忍不住想要派人暗殺魏儀。
莊中月察覺到她的憤怒,忽然開口:“雲姑娘不要沖動,等拿到確鑿證據再行動也不遲。現在冒然出擊,只怕千裡之外的某處會有劇變。”
“這麼說來,莊公子也猜到了誰是雲中城的內奸?”唐月柔看著他,幾度猶豫,最終沒能把“請幫我殺了魏儀”的請求說出口。
莊中月有他的考慮,他如果覺得應當殺,早就動手了;而自己也不得不顧慮帝都的安定。
莊中月氣定神閑地回她:“沒有拿到證據之前,我們的想法都只是猜測。那個內奸牽涉到馮昊大將軍的死,希望雲姑娘不要輕易洩露自己的想法,否則馮將軍很有可能會在沖動之下做出無可挽回的事來。”
唐月柔深深地看了昏迷的馮闢疆一眼,認真地對莊中月點點頭。
她緊緊握住雙手才能勉強壓下臉上的怒意,骨節捏得發白,心中冷冷笑開——
魏儀,你幾次三番要毀我大祁社稷,害死了馮大將軍,又要害闢疆,魏家遲早要付出代價!
她見莊中月這一戰後面色很不好,連忙對他道謝。
莊中月只是淡淡說道:“應該的。”
傳達危急的戰鼓聲響了起來,馮闢疆一倒下,賓州四萬大軍加上鎮西大營的殘兵,終究要扛不住了。
“小姐,小姐!”金奴大汗淋漓地跑來。
秀華瞪他:“你來就沒好事情!現在是什麼時候,就是天塌下來了,你對小姐說也沒用啊!”
金奴擦了汗,笑著高聲說:“帝都來了一支大軍!”
唐月柔、莊中月等人都為之一振。
飄零的大雪中,他們騎馬趕到東城門,看見茫茫大漠裡,果然有一支軍隊沿著難裡馱河迤邐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