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了招呼。
阿依木扶住唐月柔,將魏儀一把推開,瞪了他一眼。
魏儀連忙解釋:“剛才一個胡商闖進來,要對雲姑娘行不軌……”
“不要再說了!”唐月柔打斷他的話,很快又平靜下來,低聲道,“今天多謝世子出手相救……我沒事了,請世子先回去吧。”
魏儀就向幾人告了別,見馮闢疆留了下來,他心中不甘——自己是多少女人嚮往的大祁世子,馮闢疆卻只是一名普通將領,可是雲姑娘對他……
罷了,想這些幹什麼!
他咬咬牙,頭也不回地回到驛館,眼前所見卻全是唐月柔方才意亂情迷又竭力剋制的豔麗臉龐。
唐月柔暈乎乎地跪在案邊,翻著一堆小瓶子,紙條上的字確實太亂,她看不清,一時間有些煩躁。
“來幫我找昏迷的解藥。”她對兩人說道。
馮闢疆大步上前,不禁感嘆:“這是誰的字,居然比我的還醜!”
“是莊公子寫的。”
馮闢疆不以為然地一哼:“他寫成這樣,誰看得懂,怎麼不叫別人寫。”
唐月柔輕輕揉了揉額頭,搖搖頭保持清醒,解釋道:“別人寫的他不放心。”
“哦。”馮闢疆不高興了,不再接話,低頭找解藥。這些字雖然醜,但和他的字跡有些相似,所以很快就找到了。
阿依木接了過去,去救昏迷的僕人和婢女。
馮闢疆見唐月柔依舊有些昏沉,就問道:“你好些了嗎?記不記得是誰要進來對你……”
“我已經吃過解藥了……之前進來的,是薩米特·庫瑪爾,闍耆國人,八月初八那天你見過的……”唐月柔一手支著頭,有氣無力地回答,側頭看著馮闢疆。
“哦……我過來的路上,看見他在趕一群羊,臉紅得厲害。阿依木說,他嘴裡不停地說著‘我發起瘋來連羊都幹’,真是喪心病狂,你以後離他遠點。”
“哦,趕羊啊?這人大概是牧羊人出身吧……沒想到成了富商後,就學會了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唐月柔說著,手忙腳亂地要去倒水。
馮闢疆知道她還沒明白過來,也就不多加解釋,倒了水遞給她,看著她喝下,接過精緻的翡翠杯子,放在案幾上,不小心瞥見了那本書,和裡面的畫……
“你、你居然……”他有些不可思議,一個小姑娘,居然看這些東西……想起她遭到刺客暗殺那天,她和兩名侍女就是躲在床上看這本書……
真是不祥的妖書!
“我幫你燒了它!”他說著,果真起身把書撕開,就著燭火一頁頁燒了。
房中很安靜,他有些尷尬,急忙找話題:“我看魏儀世子人不錯,有他在這邊,以後應該不會再有人來對你下手了。”
唐月柔輕輕哼了一聲,不想去接話。
“他是個值得託付的人。一會兒我去拜訪他,讓他多關照關照你。”馮闢疆背對著她,緩緩說道。
唐月柔忍不住動怒:“你是我什麼人?我用得著你把我託付給別人?”
馮闢疆心中一痛,耐心說道:“你看,你的家人和僕婢不可能時時保護你,魏儀是個可靠的人,多他一個,你就多一份安全。”
“不要再提魏儀!我不想聽見這個名字!”
“伽羅,我不放心你。”
唐月柔失笑:“那你為什麼你自己來,而是畏畏縮縮、躲躲藏藏呢?以前那個勇猛無前的馮闢疆去哪兒了?”
馮闢疆終於轉過身來,來到她面前席地而坐,淡淡說道:“我很快就要出征了,會經歷一場硬仗。伽羅,如果我回不來了……”話還沒說完,嘴被柔軟滾燙的雙唇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