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匪夷所思,說了對方也不一定相信。而且真的活過那麼久,生死竟然都有點兒看淡了。
謝東臨當然也明白當下最重要的是什麼,不多糾纏,配合著讓她扶下去,實際上他渾身滾燙,高燒眩暈,能堅持清醒著已經很不容易了,海盜一離開,甚至有些鬆懈想暈過去。
如果不是警惕身邊這個身份未名的人,這會兒他可能真的人事不知了。
這是一艘只能乘坐五百人的小型郵輪,走的路線也不遠,失聯一夜,估計岸上的人應該有察覺了。
溫鈺薇去扶著謝東臨到醫務室,艙門緊鎖,她用力踹了兩腳,根本打不開。
謝東臨側耳貼在艙門上聽了聽,估計裡面藏的有人,嘆了口氣,“算了,先去廚房吧,找點兒吃的。我剛才吃的兩顆藥就是抗生素,能抵一陣子。醫務室也只有簡單的緊急處理,床單包的挺好,沒必要拆開再來一次。”
溫鈺薇抿緊嘴唇,擔憂地蹲下摸了摸繃帶,“再晚要留下後遺症了。”
謝東臨沉默了一下,覺得這表情真的真的跟溫鈺薇一模一樣,另一個人整容能做到這個地步嗎?
“沒事,真有後遺症了也挺好,剛好不幹了。安心當個青年創業精英,多好。”
溫鈺薇眨了一下眼睛,眼眶發澀,站起來扶著他,“走吧,去找吃的。補充營養水分也有利於退燒。”後半句是沒話找話,心裡想說的太多,卻好像哪一句都不合適。
廚房裡掃的一片狼藉,看起來被搬走了許多東西,但是給數百人備餐的囤貨,也沒那麼容易清空。
溫鈺薇找到了幾盒果汁,一把小包裝番茄醬,還有一些滾落的罐頭,湊湊活活也填飽了肚子。
後面的事情就沒什麼稀奇的了,去船長室發訊號,等待救援船到來,上岸通知大使館,接受治療。
謝東臨被送進了監護室,溫鈺薇在人生地不熟的米國,在醫院旁邊找了個地方住下,身邊跟著個陌生的男人,據說是保鏢,實際上大概是監管。
她也不在意,每天就是早期下樓吃早餐,然後到醫院,守在謝東臨病房,等探視時間過了回酒店,呆在房間裡看劇。
監控她網路使用的紅客都有點兒懵逼,問上級,“有沒有可能她看劇的順序就是傳遞出的資訊?”
韓國愛情偶像劇?美劇喪屍片?傳遞給誰呢?
這個電腦是監管者提供的,看得是免費劇,這幾天甚至沒有人檢視她的觀看記錄。
五天後,謝東臨終於從感染高燒中緩過來,被送進普通病房,摘掉呼吸面罩的第一件事,是握住溫鈺薇的手,“這幾天都幹什麼了?”
“看劇,”溫鈺薇摸摸他手到骨骼突出的指骨,“擔心你,也不認識外面的路,就在酒店看劇了。”
“都看什麼?”謝東臨灼灼地盯著她的表情。
溫鈺薇挑眉,“來自星星的教授,行屍走肉。”
“行屍走肉啊,不厭煩嗎?”謝東臨捏著她的指尖,傷口上的血痂還沒掉。
“好久不看,乍一看,還挺親切。”溫鈺薇微笑起來。
一直跟著溫鈺薇的男人拿著繳費單進來,看兩個人的樣子一愣,把一疊單子和一張銀行卡遞給溫鈺薇,“我英語不太好,麻煩溫同學幫忙去繳費,密碼寫在背面了。”
這是很明顯的支開人了,溫鈺薇淡定地接過來去繳費。
門被悄悄關上,自稱是謝東臨分公司行政經理的男人有點兒緊張,“上岸之後你一直拽著她不鬆手,我們就給看管起來了,說是你女朋友?”
“是,”謝東臨苦笑,“因為我老鬧失蹤,冷戰分手過幾回,每次我都捨不得。這回也是剛吵了架,她出來散心,沒想到就這麼寸。在船上為了護著我差點沒命,我就……”拽著沒鬆手了。
嗯,當時拽著是擔心跑了間諜,等醒過來,當然就不是了。
“確定沒問題嗎?”那人嚴肅的很。
“她的資料國內有,你可以讓上級判斷一下,”謝東臨做出疲憊的樣子,“我們一開始交往的時候,就審查過了,背景是沒問題的。”
“那行,你好好休息吧,”那人頓了一下,看了一眼他腿上的石膏,“這邊最好的醫生給做的手術,不用擔心,複健計劃都做好了。”
等溫鈺薇回來,正跟他走對頭,“您這是要走嗎?”
“公司還有點兒事,我回去處理一下,有什麼需要您聯系我。”那人遞了一張名片,飛快地走了。
溫鈺薇在謝東臨床邊坐下,拿起一個蘋果開始削皮,“這家夥職業技能不合格吶,一個生活工作在米國的華人,跟我講自己英語不好,破綻太明顯了。”
確實挺差,謝東臨嘆了口氣,“你不能被影視作品誤導,現實裡並沒有多少那麼厲害的人。”
溫鈺薇也不繼續問這個話,倒是很好奇另一點,“你是想起那個初一了嗎?”不等謝東臨回答,她進一步強調,“半夜開車來我家那次,窩在沙發裡睡了一早上,你最後怎麼醒的?”
現實裡謝東臨也有過通宵開車過來,兩人第一次分手後,大年初一開了一夜車去溫家武館,半條街外沒有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