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好像真的過了那樣一段日子一樣。
如果系統可以做到植入記憶,那麼自己是真實存在的嗎?自己的所有記憶是真的嗎?那些父母、家人、同學、朋友、工作經歷,都是真的嗎?
這些問題像大山一樣壓下來,只是稍微想一點兒線頭都令人恐慌到透不過氣來。
【系統!你給我出來!!出來!!!解釋一下,為什麼會這樣?你出來!!藏頭露尾算什麼?你知道只要還需要我去任務世界,你遲早要出現。】
【已經這麼久了,反正我看起來也沒辦法反抗掙脫了,你連我真實的生活都能篡改了,還有什麼必要藏著掖著?說吧,你真實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你最後想要我怎麼樣?告訴我!!給個痛快!!】
【你出來!!你是想讓我死嗎?你一直失敗了就會死對吧?我僥幸成功了你很不開心嗎?如果我現在就死給你看,是不是就沒有這些混亂了?】
【你為什麼選我?告訴我為什麼?我沒有想要過這樣的日子,沒有想要體驗別的人生,沒有什麼不滿足的願望?所以你盯上我是為什麼?告訴我!】
……
溫鈺薇坐在衛生間的馬桶蓋上,中間似乎謝東臨敲了衛生間的門,她很敷衍地回答“有事要想,要靜一靜。”
她不記得自己吼了多久,腦子都要炸了,實際上卻一點兒聲音都沒發出,系統悄無聲息,好像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打動它,哀求、威脅、道理,通通沒用。
它像真的毫無感情和能力的死物一樣,靜悄悄,一言不發。
謝東臨在外邊的客廳裡轉開轉去,這麼一會兒時間,他從門廳摸了鑰匙下樓了一趟,從溫家武館的前門走出去,臨街都是同樣的二三層建築加上鋪,各家門前都有裝飾,還有街道上的新年花燈。
無不確確實實證明著,這是鼠年。
跟他心裡認為的時間不一樣。
因為擔心溫鈺薇,他又飛快地跑回去,進屋摸出手機上網,點進朋友圈、檢視各個微信群、翻出不太用的□□群,點選檢視每一條拜年簡訊。
鋪天蓋地每一點都證明,他記錯了年份,以及認識的親近的兄弟,都把他和溫鈺薇當做一對兒。
不止一個人用他跑到溫家過年的行為開玩笑,問二人世界怎麼樣,能不能早生貴子給各位叔叔生個侄子。
然後還有更可怕的,他清晰地記得自己上過大四的課程,還有大三下半年到大四發生的事情,進了特種部隊的基礎選拔,野外特戰訓練,然後經過上級決定回校繼續讀研深造。
那是他自從進入大學就開始準備的選拔,就這麼一夢過去了。
不知道混亂了多久,回過神似乎太陽都偏西了,他反應過來,溫鈺薇一直呆在衛生間裡沒出聲呢。
想起來瞬間就嚇了一跳,不會在裡面出什麼事兒了吧?
兩三個小時,一聲不出。
謝東臨從沙發上彈起來,沖到衛生間門口,砰砰敲門,“溫鈺薇?溫鈺薇?你在裡面幹什麼呢?出來!”
“別理我。”裡面傳來特別虛弱的聲音。
謝東臨更擔心了,直接一腳踹門,老式的彈簧鎖咔噠一下就開了,薄薄的門板撞到牆上,發出咚一聲巨響又彈回來。
溫鈺薇驚恐地站起來,“你怎麼回事?亂闖衛生間也太過分了吧?”
謝東臨深呼吸,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下定決心,哪怕是被當做神經病,也要問出來,“你有沒有覺得忘了什麼事情?比如一年大學時光?”
“你說什麼?”溫鈺薇猛然瞪大眼睛,終於發現自己忽略的細節,問自己大幾讓自己看電視,這個頭兒是謝東臨起的。
她一個箭步從衛生間裡竄出來,揪住謝東臨的領口,“你是知道了什麼嗎?”
謝東臨果斷地把什麼都說了,“簡而言之,我做了一個生化危機一樣的夢,醒來發現時間是一年後了。”然後baba把能想起來的末世夢裡的內容,還有醒來後的各種想法推測全講了。。
溫鈺薇好像有一樣的症狀,如果不能獲得更多資訊,謝東臨覺得下一步就是去醫院給自己掛個精神科了。
溫鈺薇反複深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緒,再三告誡自己要忍耐,最終還是沒忍住,徒手撕了兩個抱枕才緩過氣兒,轉臉看著謝東臨,“你坐下,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
謝東臨小心坐在她對面,“你特別生氣?為什麼?”她的情緒不是恐慌、驚懼、迷茫之類的,而是生氣?生誰的氣?
溫鈺薇張了張嘴,聽到自己清晰的哈氣聲,飛快地說,“你聽說過系統嗎?”然後目不轉睛地盯著謝東臨,似乎是想確定他是否聽到了這句話,是否準確地接收到了每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