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臨真像他說的那樣堅信這是個夢嗎?
雖然他指出的那些現實和夢境的重疊聽起來有那麼點兒意思。
【系統,我再問一遍,謝東臨這樣意外被拉進來的,失敗也會死嗎?】
系統竟然大發慈悲地回複了她,光幕在空氣中展開,放了一個幾秒鐘的片子。
大年初一晚上,街上還有放炮的小孩兒,武館隔壁的家庭,為了露天燒烤在院子裡堆了木柴,有人把點炮的煙頭扔了上去,一點點火星在爆竹皮、隨手丟棄的紙燈籠、掛給雪人卻落地的毛線圍巾之間蔓延擴大……
哪怕早已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溫鈺薇還是忍不住哽了一下,【距離這麼遠,你是要一條街給我陪葬嗎?】
【不,我是從蔓延一條街的事故裡把你救回來。】這句話系統沒有讓她聽到。
每一個進入任務的人都是因為面臨死局,並不是因為進入任務才有死劫。
這是兩個完全相反的因果關系,在結束之前,禁止透露給通關者。
系統高深莫測地想著,自己真是深藏功與名吶,彷彿這個星球許多文藝作品裡那些受盡屈辱毀謗卻獨自前行的英雄。
溫鈺薇不知道系統這一番心裡活動,她只是清楚,有一次走到了懸崖邊。
因為這個,她認真警告了謝東臨,“不要把這個當做遊戲,可能死了就真死了,你也並不能百分百確定,這個夢境就受你控制,不是嗎?”
謝東臨被她說的愣了愣,反應了一下,在面罩下面扯了扯嘴角,“如果不受我控制,為什麼我剛說完會有箱子出問題,那箱子就出問題了呢。”
因為還有個更上帝視角的系統在操縱這一切。
溫鈺薇來不及給他個白眼兒,右手持木倉連發射擊,左手彈指,溫度極高的白色火球彈射而出。
這兩句話的功夫,那手臂帶著一具喪屍從箱子裡爬了出來,顯然與之前那些破破爛爛的行屍完全不同。
除了缺少整個下頜,它全身都很完整,高度接近兩米,肌肉虯結,面板鐵灰色,子彈打上去只能留下極淺的印子。
還是喪屍,卻變異了,從未見過的變異程度。
一爬出來,它就沖自己正前方沖過去,單手撕掉了一個戰士的胳膊,五十米距離不過兩個眨眼就跑到。
謝東臨連句臥槽都來不及說,跟溫鈺薇朝著相反的兩個方向撲出去,分開之前風刃飛出,跟火球一起砸到怪物身上。
高溫火球被風加持,翻滾著燒過它的全身,留下漆黑的灼燒痕跡。
本來一心往前跑的變異喪屍,忽然停住,仰天做出嘶吼尖叫的姿勢,卻無奈沒了下頜骨,半條舌頭胡亂晃蕩,一點兒聲音也沒發出來。
它吼完之後,脖子咔咔左右一轉,精準地盯住體型更小的溫鈺薇撲過來。
“它有視力?”溫鈺薇一瞬間反應過來,一邊飛速朝人少的地方逃竄一邊高聲提醒。
謝東臨和其他戰士追在後邊,卻只有極少數射擊準頭特別高的才敢攻擊。
幸虧背後時不時有人襲擊騷擾,喪屍不時停下,似乎猶豫是回去打那些騷擾它的東西,還是追眼前這一個。
溫鈺薇竭盡全力跑進一個已經清理幹淨的廠房,上下三層的服裝廠,機器原材料都搬走了,為了支撐數百平米的大空間,有很多柱子,適合躲避遊走。
喪屍毫不猶豫地跟進去,因為跑不了之前撞塌了一邊門框。
指揮排長明白了她的意思,挑出幾個戰鬥力最高的戰士一起進去幫忙,自己爬到廠房外牆掛在窗戶上高聲指揮。
“左轉十五步!繞柱子!低頭!”
溫鈺薇不敢有絲毫停步,照著聽到的指令跑的飛快,回頭都不敢回,一秒鐘可能小命兒就完了。
謝東臨比她更緊張,卻沒能搶到進去的名額,他在靶場訓練出的射擊精準度,跟這些末世三個月裡殺出來的兵王不是一個級別。
變異喪屍也是迷了,不管背後怎麼騷擾它,都死盯著溫鈺薇不放。
謝東臨急到嘔血,風刃小刀子一樣裹著它削,屁用沒有,想了半天一拍腦子,風刃個屁啊,握拳一堵空氣牆,正面拍到喪屍臉上,終於把它堵的慢了半拍。
溫鈺薇趁著這個空檔,飛一般拉開距離逃出二十多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