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夢裡是死了人的,事關一條人命,必須在意!
謝東臨帶著溫鈺薇去了大學城的主街,進了一家火鍋店,兩個人做了包廂點歌鴛鴦鍋,體貼道,“女孩子別吃太辣,對面板不好。”
“哦。”溫鈺薇垂著眼睛,盡量不去看他的臉,“現在能告訴我為什麼了嗎?”
“先吃飯啊,飯前不宜討論那些少兒不宜的事情,倒胃口,”謝東臨一筷子把整盤肉片兒都丟進去了,“冬日進步,吃肉正好,吃飽了再說,我又不會跑?”
好吧,溫鈺薇嘆氣,總是拿他沒辦法,當真也跟著認真吃飯起來。
謝東臨就滿意地笑起來,還有心思吃東西,那心理創傷也不會很嚴重。
兩個人都不是胃口小的人,風卷殘雲幹掉一桌子菜,最後雙雙摸著胃癱在座位上。
謝東臨眯著眼睛看天花板上古怪的紋路,“怎麼樣?吃飽是不是就舒服點兒了?天大地大抵不過吃飯重要,能吃就什麼都好。”
溫鈺薇才不會放過他,死咬著之前的話題,“飯也吃完了,那師兄能告訴我了嗎?為什麼就能毆打嫌疑人出氣?這明顯不合規?”
“還有,明明我有無法解釋的地方,但是警察都沒有認真詢問我,這其中有你的作用嗎?以及,很早時候,你曾經把我從那家店帶走。你只是一個國防生吧?為什麼會參與到正在調查的案件中去?”
謝東臨僵硬了一瞬間,想隨便搪塞過去,但是對上溫鈺薇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大套理由都不想說了。
轉而竟然很坦誠地交代了自己一直以來藏著的特權關系,“我家裡從爺爺輩兒就從軍了,叔伯兄弟和戰友,也都在體系裡,退伍後當了特警或者進了公安系統的更多。你知道,刑警調查經常也是需要線人的,我跟他們關繫好,混進去出點兒力。”
學生在大學城晃蕩,比便衣更方便,分管這個轄區的刑警大隊長是他堂兄這種細節,就不用特別講了。
溫鈺薇就點頭表示明白了,並不打算繼續跟他呆在一個空間裡,這種近在咫尺實則天涯的感覺太難受了。
“那謝謝師兄,如果可能的話,在不違反規定的情況下,能不能告訴我一下那幾個受害姑娘有沒有找到親人……”
她忽然咬了咬嘴唇,這或許涉及那幾個人的隱私,也許並不是每個受害人都樂意世界上有人知道自己有這種經歷。
這麼一想,她又改了主意,“算了,不用告訴我了,知道她們被救就可以了。如果,還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可以再聯系我。再見。”
她完全沒發現,這樣有點兒不禮貌的任性行為,其實並不合適與她跟謝東臨目前的關系。
謝東臨眼睜睜看著她拎起書包,風一般出去了,獨留他一個人面對還在沸騰的湯鍋,悽涼的很。
對待救命恩人、剛請完客的師兄、曾經的軍訓教官、送過零食的帥氣校友,就是這種態度嗎?
真的好氣啊……
謝東臨端坐運氣半天,還是悻悻出去結了賬,一個人慢慢溜達回學校,走到宿舍樓附近的時候,他已經把生氣的初衷忘了。
不知道大腦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他的注意力轉到了奇怪的方向。
——我就不信了,還搞不定這個小丫頭!
搞定的辦法可能有很多種,謝東臨選了最簡單的一種,承包了學校超市貨架的零食。
才爬上床準備午睡的溫鈺薇,又被宿管阿姨叫下去,大媽眨著放光的眼睛,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寫著八卦,“小溫啊,那個挺帥的謝東臨又來給你送東西了。”
溫鈺薇無語地看著那個跟上次一樣碩大的零食袋,發了半天呆,撥打了謝東臨的電話,“喂,你能來把零食收回去嗎?”
謝東臨其實都沒走出多遠,就站在女生宿舍樓二十米外的公告欄下看簡報,接到電話就笑眯了眼,“怎麼?不喜歡?”
“是不合適,”溫鈺薇大略一掃,也知道這一包對於學生總要值一個多月生活費,不是小數目,“昨天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沒有那麼脆弱,不需要慰問。”而且,“其實是應該我感謝你救了我,剛才先走開是我不禮貌,對不起,找個時間我請客感謝你救命之恩。”
謝東臨瞬間卡殼了,等等,這是什麼發展?
對方幹脆地承認了自己救命恩人的身份地位,利落地表示應該感恩,甚至飛快地為剛才不禮貌的行為道了歉。
那後邊要怎麼辦?
以上結論似乎就是要“搞定這小丫頭”的目的,都達到了,那以後還要怎麼繼續?
謝東臨絞盡腦汁,不甚有底氣地拒絕道,“我是在乎一點兒零食的人嗎?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的道理,給你就拿著吧。”
“那我要是非得還了呢?”溫鈺薇扶額,其實也想不出什麼辦法能還回去。
扛去男生宿舍就不可避免要發生更多接觸,還錢不管是轉賬還是現金大少爺都不會收,到底怎麼辦才好?一時間竟然也卡殼了。
手機裡安靜到能聽到兩邊的呼吸聲,格外的尷尬又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