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溫鈺薇不怕,她對這三個人的感情是純然的厭惡,並不在意他的死活。說句過分的話,哪怕真把這老頭氣死了,溫媽和溫小弟兩個也沒能力追究她的責任。
“命不好攤上了這樣的爹媽,也算我活該倒黴,畢竟確實沒辦法真把你們怎麼樣,”溫鈺薇一把掐住溫小弟的肩膀,手法嫻熟地卸了他一邊胳膊,“但是教訓弟弟這事兒我做得到。”
在溫小弟尖叫嚎哭的背景音裡,她淡定從容地對上溫家老兩口驚恐的目光,“你們猜家庭糾紛造成的誤傷,能獲得幾塊錢賠償?”
她按住翻滾欲逃走的溫小弟,在他驚恐的目光裡,咔嚓又給他把脫臼的關節安上了,“你看,不管是武力、金錢還是人脈,你們都奈何不了我,還沒看明白自己的地位立場嗎?”
說著她從口袋裡掏出錢包,抽出裡面的所有現金,也就不到兩千塊,丟到溫小弟身上,“拿去買幾張膏藥,然後老老實實想想,以後要怎麼養活自己,成年了,就該學著承擔責任。”
溫媽的嘴剛張開一條縫,嚎哭還沒從喉嚨裡傾倒出來,又被溫鈺薇的話堵了回去。
“不用想著怎麼毀了我,”溫鈺薇點點自己的太陽xue,“好好用用生鏽的腦子,琢磨一下,我好好的,當明星賺大錢,手指縫裡撒一點兒,也夠你們吃兩年。搞到我沒工作的話,反正我這些年存的錢也夠後半輩子花了,你們就一毛都沒有!懂了嗎?”
溫小弟被她彷彿帶刺的目光逼視,顫抖著捂著受傷的手臂,瘋狂點頭,然後委委屈屈向爹媽道,“我疼死了……”
溫媽立刻連捂胸的老頭也不顧了,連滾帶爬撲過去檢視兒子的胳膊,“你怎麼樣了?嗯?疼不疼?”
她撲過去上手沒個輕重,溫小弟的胳膊被她一按,立刻發出痛苦的哼唧,膝蓋一頂把她推的在地毯上摔了個屁墩兒,怒氣沖沖道,“你不會輕點兒啊!”
對比面向溫鈺薇的表情簡直判若兩人。
溫鈺薇心裡稍微驚了下,這家夥不會有什麼心理疾病吧?隨即她又忍不住笑了,哦,可能有病更好,剛好送到專業醫院裡去治療,反倒更好控制些。
可能這笑容太過不懷好意,陰測測的,溫小弟哆嗦了一下,跳起來就往門口沖,拉開大門沖父母喊了一聲,“還不送我去醫院?手臂要廢了!”
溫媽爬起來飛快地趕到兒子身邊,溫爸彷彿也有了臺階,沉默地跺著腳跟出去,把大門甩的震天響。
溫鈺薇看著被他踩了好幾個腳印的地毯,嘆了口氣,“付姐,你讓艾蔓給我把這地毯扔了,然後門鎖也換了。下個月開始我要駐組拍攝,你看幫忙安排兩個公司的武替來這裡住幾個月。一定要看著兇也真能打的小夥子。”防著那三口來鬧事兒。
換門鎖可以理解,讓人住進來,付小雅有點兒猶豫,“不合適吧?畢竟是你自己的家。”
溫鈺薇即不潔癖,對住所也沒執念,並不介意別人住,“我得買個那三口不知道的住處,手頭錢不夠,這一套可以掛上去賣了。”算了算本人的財産,滿打滿算都不到二十萬,擱這個紙醉金迷的圈子裡可能都不夠一身行頭,也挺糟心的。
“我當年按你叮囑跟家裡說這是公司給我住的房子,那麼換了公司其他員工住也正常。”想想房産還是不要隨便賣,她又改了主意,“還是先不賣了,我現在這工作路線,不見得什麼時候能有換房子的錢。就當借給公司住的。等戲拍完可能要四五個月,我再租個地方住好了。走之前把我私人物品打包一下就成。”
付小雅想想也是,“攤上那一家子,你是真倒了八輩子血黴。放心吧,咱就算是個三線,整套新房子也不是什麼難事兒,你好好做好眼前,其他工作都交給我。”
溫鈺薇點點頭,忍不住上前給她一個擁抱,用額頭在她肩膀上蹭了一下,“唉,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啊,你就是我親姐!”
付小雅嫌棄地推開她,“說好聽的沒用,多給點兒抽成或者紅包吧!攤上你也是我到了八輩子血黴。”
溫鈺薇笑眯眯地把錢包往她懷裡一塞,“都是您的,隨便拿,想要多少就那多少。”說著跳開去收拾行李,距離進組就一天,要把這屋子徹底清出來,工程量還挺大的。
付小雅愣了幾秒,笑罵,“臭丫頭,給我還搞假客氣,我真拿了你得哭死!”
溫鈺薇已經開始檢視衣櫃裡那些值得留,那些要扔掉,毫不在意地揮揮手,“那可真不會,你可以試試,看我會不會哭?輸了的晚上洗碗。”
付小雅沒脾氣了,在她額頭上戳了一指頭,自去陽臺上打電話,跟老朋友敘敘舊,看能不能給這小姑娘多點兒靠譜工作,好歹人家紅包的承諾都許出來了不是?
溫鈺薇一晚上就把這套房子清理出來了,其實原主工作繁忙四處飛,一年能住三個月就算多了。家裡並沒有很多值得留下的東西。
衣服確實有,但是太舊的款式在這圈裡根本沒法穿,不淘汰也是落灰。基礎傢俱家電室內軟裝,沒有一個能帶走的,唯獨剩下幾個經典款包包和數量不多的貴金屬首飾,打包了一個紙箱放到付小雅家裡,就算完成了。
不過她好像低估了那一家三口的破壞力,出發去劇組的這天晚上,在機場,意外遭到了疑似記者的圍堵,對方很大聲地問,“請問溫小姐,您拒絕贍養父母的傳聞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