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日後開宗立派,當學周道兄之手段,你看這仙家氣派,景氣,遠遠勝過外海諸多仙島,就是那蒼莽山風景,雖然清奇,卻也沒有這般仙氣。”晶兒對賀子博道。
賀子博點頭稱是:“周道兄不過區區百年,就立成如此基業,當真是手段高明,想那七八十年前,我們都在人間,這個時候在懵懵懂懂地喝酒呢。為那紅塵之事奔波,哪裡曉得今日別有天地。”
夫婦兩個在黑風山住了兩天,得周青款待,都自高興。只是這天突然起了動心,便告辭而去,周青自然出來挽留,賀子博笑道:“鯤鵬祖師想必是已經皈依了佛門,我夫婦本來就不是其敵手,恐怕時間一長,越發神通廣大,你自身也要修持,總不能時刻扶顧於我,因此我上碧遊宮聽道,日後有機緣再來拿九九紅雲散魄葫蘆。”
九九紅雲散魄葫蘆乃是紅雲老祖在混沌之中,精用紅雲大法,也不知用了多少年月,採集的九九混沌之氣,現在自己重修紅雲大法,肯定要用上此法寶。
周青道:“此物現在冥河教祖之手,又傳與阿修羅公主,摻進大唐國南海叛亂之中,乃是人教之爭,其中殺劫重重,你不便入其中。”
“大唐君王李世豪因得九洲禹鼎龍璽,乃是正統,三界神仙都會相助,冥河教祖縱然法力通天,也成不了此事吧?”晶兒詫異道。
“你怎忘了騰空劍?冥河教主得去騰空劍,必是因為其中乃有緣之人,有此人教聖劍,指不誰是正統,說不定那得去騰空劍的有緣之人,乃是洪荒人皇顓頊氏轉劫而生,形勢更是複雜,何況軒轅聖劍也降生於長安城中,天機難以預料,就連周道兄都吃摸不透,保況你我二人?還不如先去碧遊宮聽講大道,等形勢分明,再行下來行事。”賀子博連忙道。
“此話不錯,十年之後,你夫婦二人再行出世,那裡形勢恐怕已經分明。”周青連忙道。
賀子博笑了笑,夫婦兩個就此告辭,周青一直送到門口,直見到兩人上了三十三天,這才轉回仙府。
卻說周青混沌鐘化身持了地書,化身黃虹,朝東勝神州花果山而去,雖然無帝江之迅速,卻也因為法力太過強大,是以相差不多,不消幾個呼吸,就到了南海之上。正要轉海向東,猛見中南之地,黑煙騰騰,直沖天際,其中蘊涵無量怨魄殺氣,寶光紛飛,卻是聲勢浩大。
周青隨即立定海上,用法眼觀望,數千裡之後情景,莫不盡收眼底。原來是南海郡王正攻打太陰關,兩軍交戰,各使手段,死傷無數。周青心中感嘆,正值盤算,又見南海郡王邸上空祥龍隱隱,瑞氣千條,有龍虎騰空飛舞,現了王者之相。隨後周青又遠望大唐長安,見三股龍氣攪擾而上,盤旋爭奪,永不休止,一刻也不停歇,心中電念之間,已經明白了天機。
“大劫止矣!我雖無心捲入,但為妲己舊友,卻也難免要捲入其中。”說罷,徑直往花果山飛去。
到了花果山落下,徑直上得山來,果見悟空道人等候在水簾洞前,見周青前來,連忙起身相迎。
雙雙坐下。悟空道人看了周青幾眼,拍掌笑道:“道兄果然是福緣深厚,卻有人相助,斬去這一屍,從此之後,雖仍不免有災禍,卻是已經無礙,當真是可喜可賀。”
“道兄,休要提起,休要提起,真個是愧殺我也。我此前來,一是送還地書,二是為道兄那鬥戰勝佛化身。”周青把地書與了悟空道人,臉色不甚自在,一提此事,心中總是不安。
悟空道人見狀,也不再提:“周道兄避過三災,道行精進,不在我之下,想必是初窺了天機運轉,可有難預之處?”
周青搖頭道:“哪裡窺得了,只是道兄莫非真要力承人皇之位,使佛道合流?想那鬥戰勝佛涅盤,卻也是定數,道兄正借冥河教祖阿鼻、元屠兩劍兵解,否則以道兄神通,縱然冥河有萬般神通,也奈何不了你。”
“你如今這般神通,自然心中已經分明,人教大興,必有道統之爭,那唐王興道滅佛,如大興人教之後,佛門再也無立足之地,億萬兆佛子,必要墮進輪回之中,殺劫之重,實乃鴻蒙開闢所罕有,不下於洪荒大劫。因此我不得不涅盤,試圖以挽浩劫。你也曾說“佛本是道”,總是一流,何苦來道統之爭。軒轅聖皇也自慈悲,賜我聖劍。只是聖人不仁,以百姓生靈為芻狗,我之宏願,大有阻礙。道兄心中何想?”悟空道人問周青。
周青搖頭嘆息道:“道兄竭力化解浩劫,不惜以身投進洪流之中,沾染殺劫,著實令我好生佩服。不過我等既要證那元始,自是無所掛礙,想效仿那天地聖人,萬物生靈,生消滅長,都自有因果,我等怎能幹預?道兄幾次助我,我自是感激,但此事只怕無能為力,況且此事恐幹造化之忌,劫難重重,我等依然已經渡過那三災,何苦自尋因果呢?”
悟空道人笑道:“道有千條,各取其一,看來道兄之道,與我之道不同,只是洪流滾滾,道兄已然進入其中,要再跳身出來,怕是難矣。”
周青點頭道:“道兄之道,乃是以一己之力,平息洪流。我之道,乃是跳出洪流,任其腳下飄過,到頭到腳都不沾自身,道兄何苦舍近求遠,舍易取難呢?”
悟空道人又笑道:“我之道,也未必是舍近求遠,舍易求難。”
“哈哈,我是來謝過道兄相助之德,怎的做起這口舌之爭來了。”周青連忙笑道:“道兄宏願,我自會相助,只是眼下形勢不明,三教紛爭,道兄縱然還要小心才是。”
兩人談笑一陣,周青又在花果山遊玩了幾天,才自轉回黑風山。
當下無話。
“好個太陰戊乙奇門之術!居然阻擋我大軍整整一個月!可有辦法破之?”
張角騎一匹白色大馬,高有丈二,四蹄隱隱騰起雲霧,顯然是一匹神駒。此時正站立於太陰關外百裡之處一塊萬丈懸崖之上,身後跟有張梁張寶兩兄弟。
這三個,自從被蜀山弟子斬了肉身,被西瓜所救,投進了南海之地一左道官員麾下,因為恢複肉身艱難,兄弟三人幹脆就苦練元神,修成了邪法,將元神分化,可聚可散,飛劍刀兵不傷,並且來去無蹤,疾如飛虹閃電,比肉身靈活許多。
那南海郡王偶然見了三兄弟,看上對方神通精妙,便自調撥進軍中當了將領,這次起兵反叛,正是三兄弟領了一百萬大軍,攻打太陰關東側,卻被太陰關守將用太陰戊乙奇門之術陰了一個多月,遲遲攻打不進,心中委實著急。
此時已經是夕陽西下,江山殘照,遠遠望下,只見太陰關那高高城牆之上寶幡林立,兵將來回走動,一道雄關,依山勢而立,禁法重重,仙人都不能過,關中再有城池連線萬裡,直接下一關,關關相連,九九八十一道,直通長安。其中雄兵無數,奇人異士,天仙地仙,多不可數,確實不好攻打。
“今日乃是郡王詔告三界,洪荒人皇顓頊氐轉劫而生,持騰空劍,上拜三教聖人的時候,不管怎樣,都要打下太陰關,否則你我三人顏面何存?這太陰戊乙奇門之術我們已經稍稍摸清了大概,今晚正好奇襲。”
三人都自點頭,下了懸崖,轉回營地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