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走了兩步,周青破去英招地天妖裂神術,收了招搖鉞,滄陽刀,見那英招赤身裸體,兀自鼓動妖法,還要拼命,連忙把手一揚,一道黃光當頭落下,化為一身霞衣,將英招全身裹住,那計蒙以為周青要下毒手,不由拼了性命,合身撲將上來,全身妖光大放,一會漆黑,一會鮮紅,變幻不定。
周青卻是不知道這是什麼妖法,但也曉得對方心存拼命,自己這副軀殼,卻是造不得殺孽,否則日後又要了斷困果,才能寄託善念,甚是麻煩,於證道果沒有益處。
當下猛喝一聲,宛如洪鐘大呂,彷彿諸多星辰都被這鐘聲驚得震動起來,吃得這一喝,計蒙彷彿斷了線的風箏,元神與肉身都似乎分開了,法力不能運轉,連在太虛中停留都辦不到,受得下面一顆星辰地吸引,直直掉落。
周青衣袖一甩,一條紅光直刺而下,托住計蒙身體,計蒙得這助力,一個翻身,踩定紅光,飛了上來,略一運轉法力,卻是毫無阻滯,再一看,腳下紅光正是滄陽刀。
這一來,計蒙卻是摸不到頭腦,連忙看英招,套了一件黃色霞衣,一樣恢複了正常,正對周青發問:“你到底要幹什麼?”
周青用手一指,困在空中的九頭上古妖魂便脫身出來,紛紛飛回,落到英招腦後,隱了進去,周青甩出一道碧綠光華,正是那招搖鉞,英招便接在了手上,越發迷惑不解,卻不敢動手,還要發問。
一揚手,止住了英招的發問,周青笑道:“我受元始符詔,執掌勾陳大教,拂顧三界妖簇,此行前來,正是要為你們解釋怨隙,你兩人被大巫追殺,就算逃進三界之中,也不得安寧,打鬥起來,生靈塗炭,豈不作孽?當時是東皇身殞,祖巫也亡,妖巫兩類,再做爭鬥,也是無益。”
英招眯起眼晴,先是一愣,隨後笑道:“你今天出手擊敗我倆,就是為這事情?我們兩人也是無心爭鬥。只是那邢天氏,相柳等大巫一味追殺,你既然有心拂顧三界妖簇,那就先把大巫誅殺,三界自然清淨。”
周青搖了搖頭道:“天心都是慈悲,我又怎能再造殺孽?你倆乃是洪荒妖神,此去三界,必要會見大日如來。望你兩人也學得佛家地慈悲之心,渡人渡己,自然能歷無量量劫數而不滅。”
計蒙一聽,不可思議的望著周青,看了許久,最後嘿嘿怪笑兩聲道:“你這話不實在,我不愛聽,還是講給後面兩位吧,你若真是無事,我們兩人就可去地仙一界了。你若要對付我倆,我倆自知不敵,也無辦法。只有死力一拼。”
周青點頭道:“你們兩人去地仙一界也好,天界也好,留在人間也好,我都不管,如再造殺孽,日後自然應劫。”
那英招突然心神一動,焦急的望了望後面。計蒙也自神色不安,哪裡還有心思聽周青講話。猛然見得,極遠之處,又有兩道流星劃過長空,一閃即消,頓時叫道:“你有話對後面的邢天氏講,我先走了。”
說罷,兩人把足一頓,化了妖光,朝日光籠罩地人間地界奔去,周青也不阻攔,看見兩道妖光遠去,消失在日光之中,又自幹笑兩下,便轉了身軀,依舊盯住遠處無殛星空,便見流星一隱一現,漸漸靠近。
以他的目力,自然看得清楚,在那數千億裡開外,一無頭巨人,全身暗紅,一手提一面漆黑大斧,一手提一面獸紋青色古盾,正是大巫邢天氏。另一道光華,卻是一九頭魔怪,長蛇之身,在太虛中游蕩,也不知道有多長,但那大焚天坐騎三頭蟒和這一比,也自小了許多,這九頭魔怪,正是共工部落之大巫相柳,神通無邊,佛陀不及。
兩位大巫全身飄飛起火焰,飛遁之時,沖起數萬丈之高,一刻也不停留。那相柳九頭連動,神色十分猙獰,比山還大的眼睛通紅通紅,眨也不眨,彷彿數十個血池。
半天之後,兩大巫已經穿過了幾顆星辰,漸漸接近了周青,那相柳好似發現了異樣,身體一停,對邢天氏吼叫兩聲,邢天氏也自停留下來,身體一正,雖然沒有頭顱,但周青還是感覺這大巫正望著自己。
雖然雙方都可以看到,但此地卻是相隔甚遠,邢天跳了兩下,拿斧頭猛裂的敲擊了盾牌,最後斧頭一舉,彷彿戰陣沖殺地將軍,朝周青這邊殺來,相柳九個腦袋交纏了一下,隨後連連搖晃,軌跡雜亂無章,彷彿天魔亂舞,跟在邢天後面,也朝周青沖來。
周青也自站定不動,靜靜等待兩大巫殺來。
足足又等了一個時辰,太虛塌陷,星辰晃動,轟隆兩道巨響,那邢天氏,相柳出現在數百裡開外,兩位大巫停下身來,直直面對周青,彷彿是兩頭大象,在觀看地面的一隻黃色螞蟻。
邢天氏愣了好半天,才猛的跳將起來,用斧頭連連敲擊盾牌,又似在舞蹈,又似在發瘋,那相柳卻是一動不動,九個腦袋也不搖晃,拿那十八雙血池一樣的眼睛,死死盯住周青,彷彿要把周青看穿一樣。
這一靜一動,十分詭異,那邢天氏敲得山響,卻也不見發起攻擊,只是聲音大了一點,似乎沒有什麼危害。
過了片刻,邢天氏還在舞個不停,那相柳依然是紋絲不動,不知道兩天巫在幹什麼。
周青幹笑兩聲,微微搖頭,任是刑天敲擊地聲音彷彿天地崩塌,但話語還是清楚了傳了出來:“兩位煞氣之重,幾乎是無可化解,還是要靜養一些時日,我替兩位慢慢化解的好。”
語音剛落,身後極遠之處,一座大山從陽光之中疾飛出來,幾個呼吸,就看的分明,也自讓周青發覺,微微驚訝,轉過身來,哪裡是一座山,分明走一個頭顱,面目猙獰,頭上綠毛紛飛,彷彿長著許多大樹,乍一看,確實象山。
身後又是幾聲鼓響,這頭顱大口一張,天地一黑,星光全無,朝周青咬來。
周青笑道:“此是小術,怎敢在我面前賣弄!”一樣伸手,微微一壓,嘩啦一聲響動,頂上一顆小星辰落將下來,喀嚓亂響,化為一隻大手,猛拍下來,就彷彿拍螞蟻一般。
就在星辰所化地大手壓下之時,那頭顱口中猛然沖出一道黑氣,結成了一朵朵方圓萬傾大小的黑色蓮花,托住大手,落不下來。
“噫!?”周青微微疑惑了一聲,背後邢天氏,相柳已經出手,黑壓壓一片。
“我不去血海找你,你卻先來算計於我。”周青見那頭顱之中出現數人,卻是大自在天波旬,手拿修羅旗,大焚天,後面還有兩魔神,正是濕婆,欲色天。
剛才正是波旬用修羅旗托住了周青大手。
那冥河教主是怎麼和邢天氏攪和在一起地呢?此事情要從軒轅法王與巴山老魔巴立明說起,後文自有交代。
周青見邢天氏與相柳壓來,還是幹笑道:“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