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喬輕音的問題,威遠伯一愣,他預想了很多次二喬看見他之後的反應,擔心、震驚、傷心,他都設想過,但萬萬沒想到,是這個反應。
“話說爹,你現在算是死了嗎?我要給你戴孝嗎?”
喬輕音打量著身體透明的威遠伯問道。
這個問題很嚴肅來著。
在路上,她問了紀仁,現在威遠伯的屍身都葬進喬家祖地了。
如果不是靈魂在這兒話,按照他們三個人現在的地位,威遠伯的身份,就該風光大葬,齊帝都要親自來拜祭了。
這要辦個葬禮嗎?
“滾。”
威遠伯一張臉當即黑得好似鍋底,沒好氣地呵斥道。
當初啊,就不該拼小號。
“實話實說嘛。還有常言道人鬼殊途,爹你現在這狀態和我娘在一起,會給我娘造成損害嗎?”喬輕音被罵了一句,也不在意,好奇道。
書上說人鬼殊途,普通凡人太過靠近鬼魂的話,會被吸走陽氣,折損壽數。
“不會,叔父這鬼魂不是一般的鬼魂姿態,往日裡和嬸嬸在一起不會有妨礙。”紀仁在一旁解釋道。
他要是再不開口的話,喬輕音今晚怕是又要到祠堂跪著去了。
“這樣啊。”喬輕音點了點頭。
“不這樣的話,你想怎樣?給為父風光大葬?”威遠伯看著喬輕音道。
他很想剋制,畢竟是親的。
而且即將踏上仙路,下次再見,不知道是多少年後的事了。
但看著喬輕音這樣子,有點控制不住啊。
明明都是親生的,她是怎麼做到和輕語的性子幾乎完全相反的?
“哪有?”喬輕音當即心虛地辯解道,我這不是好奇嗎?
爹死了又沒完全死。
這種情況,他以前是想都不敢想。
“好啦,孩子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等之後踏上仙路,這一別,又不知道是多少年,現在還嚇唬孩子做什麼?”喬夫人為喬輕音說情道。
威遠伯這才放過了喬輕音。
喬輕音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親切地抱著喬夫人的一隻胳膊晃悠道:“還是娘疼我。”
“你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娘能不疼你嗎?只是你們啊,一個個長大了,都要騰飛,也都要離開娘了。輕語之前去江南,一年都見不到一次,好不容易把輕語盼回來了,想著輕語和仁兒成親,到時候娘也能有兒孫承歡膝下。偏偏這時候,仙路出現,也不知道你們這一去又是多少年。”喬夫人看著兩個女兒道。
“娘,是女兒不孝。”
喬輕語和喬輕音面露傷感之色,一人抱著喬夫人一條手臂道。
“嬸嬸放心,我還在呢。而且輕語輕音,她們也是為了嬸嬸好,她們兩個如果有了成就,那嬸嬸面上有光不說,還能氣運反饋。”紀仁在一旁說道。
“我生她們,只想她們一生順遂平安,不求她們庇護。伱說你也是,就這麼讓她們走了,仙路上多危險,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還不能上去。”喬夫人說著話,面露怪責之色地看著紀仁道。
“我也想。但大世爭鋒,輕語和輕音現在慢了,就真的慢了。她們不應該被困在凡間,她們有更大更廣闊的舞臺。我相信她們可以獲勝。若真的有意外,那就闖地府。”紀仁道。
“胡說八道,地府這等地方,哪裡是想闖就能闖的?”喬夫人聽著紀仁的話,心中欣慰,又嗔怪地看了眼紀仁,然後看著自家兩個女兒道,“你們看看,這樣的歸宿,你們不要,非要去闖天路,危機四伏,生死難料。”
“娘,紀仁是姐姐的未婚夫,又不是我的。”喬輕音聽著紀仁的話,雖然心中感動,但嘴上卻是辯解。
“真的不要?那我不分你了。”聽著喬輕音的話,喬夫人尚未開口,喬輕語看向喬輕音道。
“姐,你也欺負我!”談到終身大事,喬輕音面色緋紅,如白玉般晶瑩的耳垂都是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