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滅了?”任傾月還是有些失神,沒法接受這個現實,這麼大的銀月樓就滅了?
未來我建立了拜月宮。
拜月,是拜銀月嗎?
“是啊,覆滅了,原因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所以你可以試著和伱父親相處下,因為或許等我們醒來之後,你就見不到你父親了。”紀仁道。
“見不到?”任傾月面色一僵,縱然今夜的事情讓她的世界觀破裂,但父親還是父親。
“是的,所以不要做些讓自己後悔的事情,父親終究是父親。雖然隨著年紀的增長,會漸漸意識到你的父親沒你想的那麼英雄。”紀仁道。
聽到紀仁的話,任傾月動容道:“父親從小跟我說,我們銀月樓行俠仗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在今夜他告訴我都是假的。是假的,他不是大英雄,而是……”
“而是一條在別人面前搖尾乞憐的狗?”紀仁道。
任傾月張了張嘴,不滿地看著紀仁,雖然她想說的的確是這個意思,但那到底是她父親,怎麼可能當著外人的面說出口,同樣的,她自己說也就罷了,別人說,她總覺得心裡不舒服。
“心裡不舒服了吧,畢竟那是你爹。或許他很卑微,但他很努力地讓你做個英雄。”紀仁道。
“所以紀大哥你也是站在我爹那邊,支援我爹,像柳兒一樣來勸我嗎?”任傾月失落嘆氣道。
“不,我並不是支援你爹,只是不想你後悔,不要衝動做決定。如果你是深思熟慮後做的決定,那我支援你,哪怕是你要殺你爹,我也可以幫你磨刀。”紀仁道。
“殺我爹?”任傾月眼睛頓時瞪大,雖然英雄形象破滅,但那還是她親爹。
她最多也就是想到離家出走,這個殺她爹,真的從來沒想過。
不至於,真不至於。
“打個比方而已,你如果下定了決心的話,我可以幫你的,我是站在你這邊的。而且你爹之前已經打算助紂為虐了,我殺他,也不算錯殺好人。”紀仁道。
“不,紀大哥,我爹這些年一直都在扶危濟困,維護玉陽縣安寧,不能因為一件事就否決了之前所有。而且我爹他也是迫於形勢。”任傾月連忙辯解道,她真的怕紀仁又一伸指頭,然後她爹就死了。
“有道理,所以你挺明白的嘛。”紀仁看著任傾月道。
任傾月著急的面色一滯,半晌,幽怨道:“紀大哥,你耍我。”
“我只是讓你冷靜思考嘛。”紀仁笑道。
“可連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為什麼小時候能一本正經地告訴我呢?”任傾月面帶迷茫道。
她想找理由可以找出一百的理由來,但心裡始終過不去。
一個英雄,他突然就碎了!
“因為他想你成為這樣的人吧,就像一個小攤販的父親他往往不希望他兒子長大以後和他一樣還是隻能做個小攤販,而是希望兒子更上一層樓,只是往往迫於現實,還是隻能讓孩子成為小攤販。”紀仁道。
“但連他都做不到,我又怎麼做得到?而既然他覺得是對的事情,他為什麼不去做呢?”任傾月問道。
“因為堅持對的事情,是要付出代價的。而他或者多數人都不願意付。至於為什麼吧?任小姐,我問你啊……”紀仁道。
“紀大哥,你叫我傾月就好了。”任傾月道。
任傾月這聲大哥讓紀仁微愣,月神叫他大哥?
算了,忽略這個細節吧。
紀仁道:“好,傾月,我問你個問題啊,你撒過謊嗎?”
“撒過。”任傾月道。
這世間或許有人一輩子都不曾撒謊,但這樣的人萬中無一,任傾月顯然不是。
“那等你長大了,為人父母了,有孩子,你會教你的孩子撒謊嗎?”紀仁道。
“不會啊。”任傾月不假思索道。
“那你能保證你以後都不撒謊嗎?”紀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