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還在紀仁身邊嗎?”
稍稍治療了下手中傷之後,老者召集眾人議事,面色沉默,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威壓,讓人望而生畏。
“還在,並沒有返回拜月宮的意圖。”
下首,一個身形高挑,優雅得體的女子起身回道。
“賤婢該死。”聽到女子回答,老者面色更加陰沉,惱聲呵斥道。
若是沒有月神的話,紀仁已死,這江南的局勢更不會到如今這個地步。
“你也是,沒有盯住她,讓她跑了出來。”老者說著話,不滿地看了眼女子。
“屬下知罪。”優雅女子當即請罪道。
“拜月宮的事情,你多上心,紀仁此子,雖然年幼,卻心狠手辣,如今月神信他,動完揚州,下一個目標就是荊州,到時你拜月宮也難以倖免。”老者道。
“月神信我,照目前來說當無礙,但主公已然當眾現身,不抓到主公,紀仁絕不會罷休,這般鬧下去,如何停止?”女子看向老者道,娥眉微皺。
如今最大的問題,眼下該怎麼收場?
不找出兇手來,紀仁是不會走的。
而紀仁要不走,他們總有一天會被挖出來。
聽到女子的問題,老者眉頭不禁皺起,這是擺在他面前最大的問題。
按照他原先計劃,讓紀仁發現皇甫雄堅,然後借皇甫雄堅之手殺了紀仁,之後再將朝廷的注意力轉移到皇甫雄堅身上。
如果實在不行,就將沒那麼聽話的王家丟出去。
王家這邊知道的訊息,只到大宋那裡為止,他們都以為司馬家的主要力量都在大宋,這樣子,事情也差不多就過去了。
也就可以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結果,皇甫雄堅欺世盜名,無能之輩,壞他大事!
如今王家也已經被抄了,但很顯然紀仁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繼續這麼追查下去,查完揚州,查荊州,到最後必然是藏不下去了。
甚至是他的身份恐怕也藏不久了。
“紀仁現在在做什麼?”老者問道。
“賑災、丈量土地、查清糧食去向、抄家、尋銀彈、查琅琊……”一箇中年人站起來,如數家珍地說著紀仁這些日子以來做的事情。
“查琅琊?他查琅琊做什麼?”老者面色倏忽一變。
“王家被抄,揚州琅琊郡自然也沒有再存在的道理,廢郡為縣,由紀仁主導。”先前開口的中年人解釋道,看著老者的神情,心中略顯疑惑,這態度有些不對勁啊。
“真的只是這樣?他對琅琊郡的關注不小吧?是不是派了許多人去琅琊,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一樣?”老者問道。
“不錯。”中年人如實答道,心中更是好奇,老者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聽到中年人的回答,老者眼睛眯起,散發出可怖的寒光,他來江南,直接拿王家開刀,難道就是為了這個?
“南蠻那群人現在到哪兒了?”老者又問道。
“昨日剛到金陵。”中年人答道。
“好,既然如此,那麼他們的葬身之地,就換一個,從豫章改成琅琊吧。”老者眼中狠辣之色一閃而過。
“琅琊?”眾人面露不解之色。
“你們不需要知道,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們都按兵不動,不必要搞什麼動作。紀仁的死期已經要到了。”老者道。
眾人雖不解,但見老者面上自信,也都不敢多問。
“豫章這邊缺糧,我們手下不少糧商都在打算趁著這次發一筆財,也要阻止嗎?”中年人問道。
這個怕是不好阻止。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不讓商人逐利,倒不如讓他們別活了。
“控制下,別讓手下人摻和進去。皇甫雄堅他們為了謀反,這些年囤積了大量的兵器、糧草,現在都落入了紀仁手裡,有多少不知道,但要說撐過這次水災,肯定沒問題。這一群人想要趁這個機會,哄抬糧價,怕是連骨頭都要被人吃乾淨了。”老者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