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文清心中嘆了口氣,旋即後退,袁家完了,太子若不被廢,也至少需要十年之功,才能再聚如今的實力。
“臣記得!”田皓不假思索地出列道,許多事情,他早不吐不快了,道:“帶頭勸進者,以太師和英國公為首,除卻他們之外,還有兵部尚書郭宗、刑部尚書逢律、大理寺卿袁亮……”
被田皓唸到名字的臣子,一個個面色慘白。
他是真的一個都不落下啊。
“此一干人,皆趁太子中毒未愈,心中正不安之際,欺太子年幼,哄騙太子,做出這等不孝之舉,觸怒陛下,合該嚴懲。”將一串人名報完之後,田皓恭聲道。
漢王聽到這裡,目光微變,看著田皓,心道,好個剛正不阿的左都御史啊。
這一番話,都對,看著是對太子和袁家的落井下石,甚至加以不孝之名,但卻將重點放在了這些臣子身上,是臣子哄騙儲君,又著重提出太子之前中毒未愈,這是將國家之事變作家事。
而家事和國事不同。
至於不孝,固然是很重的指摘,但一句年幼,便掩蓋了許多,年幼,能教。
以及最關鍵的,齊帝尚在,穿戴冕服,是不忠,哪怕是太子也形同謀反,也就是因為如今太子是聽信謠言,不然的話,換個別的時候,必然是被廢,沒有第二種可能。
但現在將不忠變成了不孝,還是被人欺騙的不孝,程度大大降低。
剛正且聰慧。
可惜明珠暗投,投於太子,若是能入我漢王府該有多好。
太子聽著田皓的話,心中羞慚,他不像漢王想得這麼多,但也知道田皓這是在為他開脫,想著自己之前的舉動,不禁羞愧,日後還是多問沮師和田師,而不該問舅舅。
也是糊塗,自家舅舅那是什麼能出謀劃策的人嗎?
看看他的法相,袁紹,當年為何進出謀劃策,結果何進被十常侍殺了,還引邊軍董卓入京城,鬧得天下大亂。
親疏固然關鍵,但對錯也重要。
“兵部尚書郭宗、刑部尚書逢律?”齊帝微微皺眉,兵部尚書本來是陸賢昭,但是陸賢昭因為和司馬家有牽連,所以去鎮守妖氣長城,由潁川陳家陳立身繼任,而刑部尚書一直是法昌。
“原兵部尚書陳立身和原刑部尚書法昌現在都被關在牢中,已經被殿下罷免。”田皓道。
“罷免?朕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啊。”齊帝怒極而笑,陳立身凝聚陳群法相,與魏王交好,法昌更是漢王心腹,和漢王的關係可比威國公,如今被雙雙罷免,換了袁家的人上來,目的不言而喻了。
真是個好兒子,不知道以為這天下姓袁了呢。
想到此處,齊帝看著太子的目光更冷。
如果說太子只是對他的皇位有想法,作為父親,他心痛,但作為皇帝,他其實還是樂見其成的,畢竟太子若是對皇位一點想法都沒有,那對國家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可貪不是錯,無能是。
登基為天子,就把兩部尚書的位子送過去了。
真是有本事啊。
太子瑟瑟發抖,不敢直言。
齊帝目光掃過,更是失望,但沒有再多說,而是看向袁決道:“太師袁決,官拜一品,又為國舅,本當輔佐儲君,如今卻矇蔽上意,致使儲君做出這等惡行,即日起貶為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