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門外戰戰兢兢的下人們連忙進來將一臉淚水哭得不停的薛梓萱抬進了內室。
一夜洞房花燭。
第二天,薛梓萱入住情融署廂房。
三個月後的圍獵如期舉行。呂嗣行為拔頭籌,深入山中,不料突然出現了大波獸潮。侍衛拼死突圍出來通報皇帝。
呂依卻大驚。太子是國之儲君,太子的安全非同小可。
呂依卻立即派人前去救援。他命令的是呂嗣榮前去搭救。
呂嗣昭在一旁不禁暗暗在心底冷笑。他知道自己這個老謀深算的父皇的心思。他的父皇多疑成性,覺得自己並不會誠心救援太子,甚至可能暗中謀殺,所以派呂嗣榮去救援。可惜,做這個算盤未必如意,現在的呂嗣行和呂嗣榮還會如之前一般情同手足嗎?
自從呂嗣昭打贏了吐蕃,實力極速增長,不少大臣都暗中投靠。而這些投靠的大臣,亦成為了他的喉舌,最近按照他的命令散佈了謠言,說遙王得到皇帝的重用後有自立門戶的奪嫡之心,不想再聽命於太子了,想自己做皇帝。
呂依卻派呂嗣榮去,倒是正合呂嗣昭的心意:讓他們二人自相殘殺!
呂嗣榮受命後,他深入山林。身旁有侍衛為他披荊斬棘,走得很快,可是半路卻遇到了巨石堵路。
“怎麼回事?去仔細看看。”
前方的侍衛來報:“殿下,前面都檢視過了,再向前就是山林深處了。”
“太子殿下應該就是進去了。”
“卑職已經查探過了,這山不算深,不過不知道太子殿下他們是怎麼進去的,卑職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路。”
呂嗣榮摸了摸下巴,“你們敲敲石頭,聽聽聲響,太子殿下與本王出行前各帶了一鼎巨鐘,關鍵時刻用來求救,這個時候總該能聽到鐘聲的。”
“殿下,這石頭怪得很,聲音只能外面傳入,不能從裡面傳出。”一個侍衛敲完巨石後回來報告。
“殿下!不好了!周圍有野獸聚攏過來了!”另一個侍衛突然倉皇地跑過來。
“什麼?”呂嗣榮大驚失色,但勉強自己立刻鎮定下來,“不要慌張,擺好陣型!你趕緊敲鐘,太子殿下一定在不遠處,他聽到聲音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另一邊,“太子殿下,遙王似乎就在外面,還敲起了求救鐘。”
“父皇派他來救我?”呂嗣行露出譏笑的表情說道,“不用管,該幹嘛幹嘛,去設陷阱不要讓野獸再闖進來。”
他冷酷的樣子,彷彿石頭外的只是一個陌生人,而不是與自己最要好的親弟弟。
“殿下真的不去救他嗎?”身邊的部下說。
“糊塗!你是本太子身邊的部下,就該好好揣度本太子的心思。呂嗣榮由始至終對我來說都只是一隻棋,一隻死了也無所謂的棋。現在傳言都說他想奪嫡,如今豈不是天賜良機?難道我去救一顆棋子嗎?”
半個時辰過後,石頭外的呂嗣榮漸漸地産生了絕望之心。
他很確定呂嗣行一定聽到了鐘聲。可是,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野獸進攻了三波,每一波都來勢洶洶,自己的部下甚至已經出現了傷亡,可是呂嗣行還是沒有來前救援。
只有一個解釋,就是呂嗣行不會來了。
他的哥哥,從一開始就想讓他死在野獸的手裡!
蓮花池的贈蓮,書房的笑鬧,失意時的安慰,所謂的溫情,都是笑話,沒有一字一句是真的。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戲臺上咿咿呀呀的伶人唱出的戲一樣,都是泡沫泡影。
呂嗣榮開始想到了最近朝野盛傳的謠言。
只有那一句話是真的:“你要是敢在奪嫡之戰中插上一腳,我會殺了你。”
他的皇兄,果決勇敢,已經下定了決心,現在就是在兌現自己的諾言。
呂嗣榮眼神悲哀地望著飛揚的塵土。部下們正為他捨生忘死,哪怕他已經生死渺茫,但他自己卻失去了求生的意志了。
他從沒想要奪嫡。他以為他真的得到了皇兄的信任,他以為皇兄找回了小時候對他的關懷疼愛,他以為他和皇兄的感情可以越來越好。
可是,終究是他以為,他的皇兄從頭到尾都沒有對他有過半分真感情,一切只是政治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