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嗣榮臊得滿臉通紅,他沒有想到,哪怕自己已經放下了皇子的尊嚴,紆尊降貴去私會,甚至還好聲好氣地求他原諒,蕭季淩竟然都不理不睬,彷彿對他已經沒有了半分情意。他低著頭問道:“儇王之前和你不是死對頭嗎?現在他改而幫你,他是不是上過你了?”
一瞬間蕭季淩露出極其痛苦的神色,他緩緩閉上眼睛,待到睜開時,痛苦已經消失,只剩下古井無波,或者說是,心如死灰。
他對他已經死心了,但還是開聲回答他,“如果你要知道答案,我告訴你,沒有。”他嘆了一口氣,“不過,儇王幫我,殿下的第一反應是儇王上過我,殿下看我就如同看一個什麼男人都能上的賤貨。”
呂嗣榮皺起眉頭,抓住他的小臂:“你不必把話說得這麼難聽。他是戲痴,你是京城最紅的戲子,人人皆知。他突然幫你,我這麼猜想難道沒有道理嗎?”
他猛地抓住蕭季淩的手臂,不由得讓他有些驚嚇,後退了一步,不料是他退一步,呂嗣榮便進一步。他已經被逼到了一棵樹下。蕭季淩背後抵著粗糲的樹皮,樹幹有種冰涼的觸感,而小臂被他抓著生痛,半分力氣也使不上,一切的一切都給了他不好的預想。
“呂嗣榮,你想做什麼?如果你強奸我,我會恨你一輩子!”
蕭季淩朝呂嗣榮大吼。
呂嗣榮訝異地松開手,星辰般璀璨的眼眸倏地睜大,臉上浮現出一種委屈求全又小心翼翼的神情。
“我不是要做這樣的事,我怎麼會這麼對你呢?”
蕭季淩慌張的心情緩解了一些,雖然他不想承認,可他還是會因為呂嗣榮表露出的一點點委屈而感到愧疚,“……啊?”
呂嗣榮用力咬了咬下唇,輕微的疼痛感提醒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迫使他下定決心。他緩緩脫去自己的外衣,黑色的外衣悉索掉落在地上,接著,他伸手去解裡衣頸部的紐扣。
呂嗣榮常年習武的身軀結實有力,一脫去外衣便能看到裡面美妙的肌肉線條。
“其實,你要的東西,我可以給你。”
呂嗣榮拉起蕭季淩的手,將之放在自己頸部的紐扣上。
“以前我有皇子的架子,這件事情對我來說,實在是太不可思議。可是,現在,如果這樣可以讓我們和好如初,我願意放下心中的糾結。”
呂嗣榮的眼睛就像是可愛的兔子,帶著純真,也帶著誘惑。白色的月光打在他的臉龐上,頸部的面板因為常年身穿厚重的衣服而從來沒有被曬黑過,此時的他非常美好。
“……你來吧。”
說出這樣的話來,呂嗣榮因為羞恥心而身體微微顫抖起來。可是他還是勇敢地握住了蕭季淩的手。
他不奢望可以一下子與蕭季淩恢複到原來的親密,可是如果可以能夠讓蕭季淩不再討厭自己,對於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蕭季淩愕然,嘴巴半張半合,顫抖了幾下,竟然說不出話來。手指上傳來金屬的質感,同時,他注視著呂嗣榮的眼睛。這樣的舉動,對於呂嗣榮這個尊貴的皇子而言,是極大的越矩。可是,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蕭季淩一直望著他,良久,本來冷漠的臉上突然流下淚來。
“呂嗣榮,我要的不是這個。”蕭季淩收回了手。
呂嗣榮滿眼淚花,上前一步,錯愕地問:“那你要的是什麼?”
蕭季淩搖頭道:“我要的是實現自我的價值。我要的您永遠給不了我。我們之間身份的鴻溝不是簡簡單單的交歡所能填補的。您口口聲聲說您沒有看不起我,事實是您從頭到尾都看不起我。殿下,放棄吧,在我面前,不要再虛偽下去了,我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
話音剛落,蕭季淩已經毫無留戀地轉身而去。月光沐浴下,像是一場悽美的訣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