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臨朝!”內侍總管高唱,帝王儀仗伴著穿著龍袍的呂依卻踏入乾擎殿,殿中眾人皆伏地跪拜。
因為呂嗣榮在最後時刻才敢進門所以沒有排位,呂嗣昭又絲毫不讓,他只好站在了三王的最後面。
呂依卻一眼就看見了他,允了眾人起身,就問他來做什麼。
呂嗣榮出列跪拜,說有事稟告,呂依卻卻說了一堆叫他既然來了就要好好學習的官話,而後叫他站到一邊去了。
方才議論紛紛的兩位大臣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得意之色。
早朝例行的議事有好幾樁都是積壓的舊事,呂嗣榮聽得半知半解,渾渾噩噩。只是每到太子和儇王發言的時候,他都會投去豔羨的目光。同是皇室親兄弟,卻是完全不同的命運。
好不容易捱到結束,呂依卻留下了他單獨稟報。
“兒臣無能,此來是向父皇告罪,戶部的勢力由太子和儇王刮分,以兒臣的能力只能走正規程式去查,可想而知,並沒有人會聽我的話。他們說錢沒丟,從賬面上看也是天衣無縫。”
呂依卻果然如想象一般沒有生氣,反而是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朕早就想到了,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會歸到哪一邊去。”呂依卻的笑眼裡射出絲絲精光。他是個理智到接近冷酷的帝王,他不會去做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
呂嗣榮心裡十分後怕,卻也只能陪著笑臉。
“如果兒臣去求了大皇兄或者三皇弟,父皇會不會當兒臣結黨營私,因此懲罰兒臣?”呂嗣榮也就表現出一副什麼都不懂得的神情去問他的父皇。
“哦,不會,要是你選了他們之一,朕自然有別的差事給你。”呂依卻低頭沉思道。“不過,你兩邊都不幫,心裡只向著父皇,直接回來和父皇說,自然是最好的。“
“既然涉及黨爭,父皇定是有自己的安排。兒臣現在向父皇請示,該怎麼做都聽父皇的。”呂嗣榮磕頭到地。
“你是朕最聽話的兒子,不爭儲位,也不曾另起爐灶,朕就給你自由選擇的權利。”呂依卻唇邊的笑意有些冷凝,但是他不敢抬頭,也看不到。
“兒臣讀聖賢書,上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父皇是天子,兒臣只效忠於父皇。”
“哈哈哈哈哈,父皇多得是人為父皇效力。如果你為父皇效力,將來不管是太子還是儇王登上皇位,第一個要清除的人就都是你。”呂依卻笑著說。
從前想的是怎樣開枝散葉兒孫滿堂,現今兒子們的翅膀都長硬了,就要想著該如何提防他們,這就是皇家之哀啊。
“父皇叫我幫誰我便幫誰。”呂嗣榮話語更加誠懇。
“你去幫太子吧。老三脾氣壞,朕倒真擔心他欺負到自個兒兄長的頭上。”誰都能聽得明白,他是防著儇王一支,怕他真有一天做出奪位的事情來。
以太子的性格登基,遙王和儇王或許還能留有一條命在,但若是儇王奪得大寶,這兄弟二人怕是一個也留不下。
“兒臣領旨。”呂嗣榮叩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