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的摩登城市與山上的我遙遙相對,中間隔著一大片茂密的黑黝森林。天暗下來了我才敢這樣往下看,要是白天,看一眼都會覺得頭暈。
忽然,纏繞在陽光房四周的暖白色裝飾燈以一定頻率閃爍起來。
“怎麼不開燈?”
我看向門口,席宗鶴一手按在開關上,外套都沒脫下,站在那裡擰眉看著我。
“席先生……”因著舊日習慣,我脫口而出。
他古怪看著我:“我一早就想問,為什麼你總是叫我‘席先生’?在醫院我醒來的時候你也這麼叫我。”
因為我只被允許這麼叫你啊。
我起身朝他走去,伸手抱住他的腰,膩歪著道:“這是我對你的愛稱啊,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他不太理解我的情趣,睨了我一眼,轉身下了樓。
“我看到門口擺著一個油紙包,像是一幅畫,你買的嗎?”他脫下外套挽在肘間。
我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下著樓梯:“我畫的。”
“你畫的?”他突然停下步伐,回身看我,無比意外地向我確認。
那模樣,就像看到一隻狗突然開口說了人話。
我指著自己鼻子,一字一句,清晰地又說了遍:“對,我畫的。”
他收回目光繼續往樓下走去,只是這次加快了步伐。
我仍然不緊不慢贅在後面,下到最後一節臺階時,正好看到他從地上拿起那幅畫,要將它的包裝拆開。
“畫是我畫的,但我也沒說要送你,你怎麼就拆上了?”我雙手插兜,靠在樓梯扶手上。
席宗鶴的手一頓,須臾後又毫不在意接上動作:“大不了我等會兒再給你包上,你總不至於連看都不捨得給我看一眼吧?”
拆去包裝,他將所有的燈開啟,似乎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竟然還是油畫?”他看了眼畫,又看向我,“你要送給誰,為什麼是向日葵?”
他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我走過去,摸著精美的畫框道:“你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嗎?這是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就是……覺得向日葵好畫才畫的。”
他可能一輩子都記不起來了,這五年間屬於我和他的記憶,終會成為只有我一個人的回憶。
“送我的?你有心了。”他瞧著挺喜歡我送的這份禮物,看了許久才放下,還說要找個顯眼的地方掛起來。
可能收了禮物,也想禮尚往來,他忽然問起了我的生日。
說起這個,也是巧的沒法再巧的一件事,簡直就像老天爺的惡作劇。
“和江暮同一天。”我嘆口氣道,“你以前都不允許我過生日,說糟心。”
糟心是真,不過生日卻也不怪席宗鶴,我本來就是不過生日的。連飯都吃不飽,生日對我這種人來說,就跟奢侈品一樣。
席宗鶴聞言臉上的笑意淡了些許:“哦……”
我瞬間有些後悔,剛剛氣氛那麼好,我為什麼要突然提起江暮那個爛人?好了,現在氣氛都毀完了。
我正暗自想著要怎麼補回來,席宗鶴忽地將我抱起來,託著我的屁股將我抵在了牆上。
“那你以後都可以過生日了,我允許你過。”他朝我壓過來,吻上了我的唇。
那還真是……謝主隆恩了。
勾住他脖子,我雙腿環在他腰間,整個人猶如一株爬山虎般攀附在他身上。我按著他的後腦不斷加深這個吻,唇舌相交,在彼此口腔留下屬於自己的氣息。好似兩條接吻魚,黏上了就難以分開。
他揉捏著我的臀部,力氣很大,幾乎要生出疼痛。
我模模糊糊地從喉嚨裡發出呻吟,全被他含進嘴裡。直到産生了缺氧感,我才向後退著結束了這個吻。
他的唇上水光一片,叫我忍不住又湊上去輕輕啃咬了口。喘勻了氣,我還想追逐著他再來一個吻,卻被他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