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宗鶴看著看著,眉心漸鎖,忽然很生氣地換了臺。
“什麼東西。”
我小心觀察他的臉色:“近兩年他參加了許多這樣的綜藝節目,雖然大家都知道是做戲,但這的確是增加曝光度的一種好方法。”
席宗鶴掀起眼皮看我:“嘩眾取寵罷了,好什麼?”
我一下噤聲,乖乖吃粥。
他一直很排斥這種選秀節目,認為演員的本質工作便是演好戲,他們又不是選角導演,哪有資格去評價別人的好壞。沒失憶前,他就看不上江暮參加這些綜藝,想不到失憶後,還是看不上。果然,有些東西無論記憶再怎麼消失,都是共通的。
窗外再次燃起了煙火,一朵朵接連綻放,將黑夜都染成了白晝。
我放下碗跑過去看,剛要開窗,手腕便被身後趕來的席宗鶴握住了。
“別靠這麼近。”他將我拉離了窗邊,只讓我站在一米外,隔著玻璃窗看。
我心中一動,抬頭看他:“你不是怕它炸到我吧?”
席宗鶴垂眼看著我,睫毛濃密纖長,彷如雀鳥的尾羽。屋外煙火每每炸開一朵,便在他睫毛上形成絢麗的色彩。叫人目眩神迷。
他不說話,卻要比說任何話都來得撩人。
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因為過節,他就打定主意要對我好一點?
我緩緩靠過去,一點點拉近彼此的距離,最終隔著口罩吻在了他的唇上。
比這更深入更火熱的吻我們不知道有過多少,可我總覺得遠沒有今天這個清清淡淡的吻來得親密。
可能還是因為氛圍吧,輕觸即止的吻,現在中學生都不帶這樣純情了。吃過大魚大肉偶爾來碟青菜蘿蔔,就會感覺格外爽口稱心。
“顧棠,我……”他剛要開口說什麼,門外走廊突然響起吵鬧的人聲,像是一對男女正在放肆大笑。
席宗鶴聽了一會兒,抬腿快步往外走。我聽著那男的聲音有些像江暮,女聲也很耳熟,便也跟了過去。
一開啟門,席宗鶴就定在了那裡,視線看著一個方向,神色不明。
那兩個嬉笑的聲音更清楚地傳了進來,像一對肆無忌憚的情侶,喝得醉醺醺,完全不顧他人的目光,在走廊親熱打鬧。
我自席宗鶴身後探出頭去,看到江暮將一個長發女孩壓在牆上親吻,那女孩勾著他的脖頸,用膝蓋磨蹭他的大腿外側,裙子因為姿勢掀到了腿根,差一點就要看到底褲。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們的目光,江暮抬起頭,劉海淩亂地垂在額上,一點不像做了壞事被抓包的人,表情毫無心虛,甚至還有閑情沖我們飛了個媚眼。
我看到了那女孩是誰,怪不得我要覺得耳熟,那原來是楚腰。
她果然是個很有野心的女孩,這次也終於找對了人。
江暮摟著人往他那間屋子走去,臨走還問我們,或者只是問席宗鶴:“要一起嗎?”
我感到席宗鶴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間繃緊了,特別害怕他像一頭獵豹般沖出去,把江暮撕成碎片。
江暮沒有等到回答,頗為遺憾地轉身走了。我見席宗鶴一直沒動靜,使了點力將他扯進了屋。
他滿腹心事,怔愣著走到沙發前重新坐下,取下了自己的口罩。
我不知道他現在怎麼個心情,只好小心觀察。
“到底是人心善變,還是我從來沒有了解過他?”他扶著額頭,臉上充滿疑惑,問我,“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發現他真的很喜歡問我一些難解的問題。
“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早就告訴過你了啊,是你自己不信。”我跨坐在他腿上,輕輕抱住他,“可是不要緊,你還有我,我總會在原地候著你的。”
他環住我的腰,將臉靠在我肩頭。
“可你也不是我的。”
我撫摸著他的頭發,聞言指尖蜷縮了下,佯裝笑意道:“你老是這樣,我要當你撒嬌了。”
他沒再說話,只是更緊地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