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你不要我了,我出了車禍,一醒來你就不見了。”
江暮也是一身戲裝,俊美無儔,眼角眉梢都帶著溫柔的餘韻。要不是光線不好,我都懷疑自己在看哪出時下流行的真人情景劇了。
“小鶴……”江暮困擾地望著席宗鶴,似乎在評估他話語的真實性,“你不記得這五年的事了嗎?”
席宗鶴沒有隱瞞他:“我只記得前一天我和你還在海上慶祝生日,你說你永遠不會離開我,要陪我過今後的每個生日。可當我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他們說我和你分手了。”他不懂,“為什麼?”
席宗鶴低垂的眼睫輕顫著,要是再下一場雨,就是活生生的落難貴公子。他任性,他惡劣,他脾氣糟糕,但他的確有副好皮囊。
江暮似乎也被他這副憂鬱的模樣迷住了,伸出手遲疑地覆上對方的臉頰。
席宗鶴沒有拒絕,眷戀地蹭了蹭。
江暮眼神更是柔和:“對不起,是我沒有信守諾言。我以為……你已經不愛我了。”
江暮與容如玉拍拖五年,要是不癢,也該好事將近了。不知道容如玉聽到這番言論是何感想,我真想用手機錄下來寄給她。
眼看江暮臭不要臉的就要親上席宗鶴,我手指一痛,被燃到頭的煙灰燙了下,沒忍住叫出了聲。
江暮比我還像被燙的那個,一下拉開與席宗鶴的距離,朝我這邊警覺地看過來。
“誰?”
我丟了煙屁股,從黑暗裡走出來。
江暮看到我臉色有些難看,席宗鶴將我當做報複他的手段之一,他自然是知道我目前“正宮娘娘”身份的。驟然被抓現行,就算是人渣,一時臉上也十分的掛不住。
“江先生,騙奸一個腦子不好的人,有意思嗎?”
江暮並不敢將事情鬧大,狠狠瞪了我一眼,轉身甩袖離去。席宗鶴還想追去,被我攔住了去路。
“讓開!”席宗鶴冷聲命令道。
我手抵在他胸口,不讓他走,他一把甩開了,將我推了個趔趄。
我被他撥到一邊,心火漸炙:“你問他為什麼,那你又為什麼這麼對我?”我閉了閉眼,回身質問他,“席宗鶴,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從你醒來到現在,我做錯了什麼?我盡心盡力伺候你,我又得到了什麼?一頂綠帽子嗎?”
席宗鶴像是被我問住了,瞪著我半天沒出聲,他可能沒有想到,一個依附他而生的廢物,也敢這麼大聲同他說話。
“那難道,我就有錯嗎?”他頗為荒謬地笑了下,“我多想一覺醒來就將你的席宗鶴還給你,而我依舊躺在遊艇上與江暮一起慶祝生日。你們都說他放棄了我,他是混蛋,可我沒有經歷過那些,我怎麼可能說恨他就恨他呢?”
他按在自己的胸口:“心是沒有辦法騙人的。我愛他,這顆心裡滿滿都是他,他不理我,我簡直像要死掉那樣痛苦。”他看著我,近乎冷酷道,“我不愛你,對不起。”
這時,方曉敏過來找人,見我們氛圍古怪,小心開口道:“席先生,導演讓就位了。”
席宗鶴擦著我頭也不回地離去,帶起一道深秋寒涼的晚風。
朦朧月色下,又只剩我一人。
不知為何,腦海裡還盤旋著席宗鶴方才的話。
——他不理我,我簡直像要死掉一樣。
我不屑地冷笑一聲:“那你就去……”
前面幾個字氣勢洶洶,到了最後那個,我一下收音,終究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