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票是片方出的錢,給我和桑青訂了頭等座,雯雯是經濟座。
總飛行時長大概三小時,剛飛半小時,就聽洗手間那邊傳來一聲巨響,把在睡夢中的我直接就給驚醒了。
桑青探出頭去看,片刻後小聲與我說:“好像有人摔倒了。”
空姐很快趕到那人身邊,焦急地檢視對方的情況。
“沒呼吸了!”
我讓桑青閃開,擠了出去,幾步便來到摔倒那人身旁。
對方是名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此時雙目緊閉,臉色煞白,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樣。
我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經探不到了。
“讓開。”我擠開空姐,利索地為女孩進行心肺複蘇。
心肺複蘇越早進行越好,存活率也越高,我這生雖然沒得過大病,卻也經常進出醫院,這些東西早已深入骨髓。
頭等艙的旅客或坐或站地往這邊看,空姐在片刻的愣怔後,很快回過神,詢問我的職業。
“我不是醫生,只是學過急救手法,你們最好問下乘客中有沒有正經醫護人員的。”我一邊按壓女孩心髒一邊回答。
頭頂不一會兒響起尋找醫生的廣播,一共播了三遍,可惜無一人來。
乘務長一臉嚴肅地蹲到我身邊:“機上沒有醫務人員,先生,我們打算回航了。”
我沒空回複她,不停做著人工呼吸,希望能從死神的手中奪回這條年輕的生命。
連續做了十幾分鐘心扉複蘇,我已經汗流浹背。如果連做三十分都無法讓她恢複自主呼吸,那人就救不回來了。
乘務長忽然驚喜地叫出聲:“我看到她睫毛動了下!”她趕忙去探女孩的鼻息和脈搏,“恢複了,她恢複呼吸了!”
我翻開女孩眼皮,發現瞳孔對光線有收縮反應,她灰白的臉色也好轉許多,這樣一來,應該已經算心肺複蘇成功了。我心下一鬆,一屁股坐到地上,分明也沒做什麼劇烈運動,但還是喘的厲害。
空姐將女孩的座椅調到最低,與幾個空少一起將她抬到了上面。
恢複自主呼吸的女孩由他們照看,我則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嚇死我了,好緊張啊。”桑青拍著胸口,“還好你及時出手。”
我解開衣領前兩顆釦子,將風口對著自己猛吹。
“不過要返航了,再起飛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怕趕不上路演。”
桑青也愁:“路演是晚上七點,本來預計三點到的,現在這種情況,是很難趕上了。”
飛機一落地,早已在停機坪等候多時的救護車便開到了舷梯旁,眾人合力將尚在昏迷中的女孩抬下了飛機。
趁著這個空隙,桑青拿出手機迅速給路演負責人去了電話,說明瞭情況。也不知道對方怎麼回的,桑青越聽臉越黑,掛電話的時候恨不得把手機摔了。
“狗東西,勢利眼!”他怒氣沖沖,罵個不停,“爺爺進這行的時候你不知道在哪兒呢!咱們是救場的,已經很給面子,竟然讓我們不要去了,直接回家吧?什麼垃圾玩意兒!”
我大概已經猜到他發火的原因,人就是這樣現實,踩低捧高是常態,這麼多年我們遇到的怠慢也不少,我以為他早習慣了。
“那就不要去了,他說的對,反正我們去了也趕不上,還要浪費一夜房錢。”
桑青氣鼓鼓的,想反駁什麼,一與我對視,又洩了氣。
“好吧,今天你做了好事一樁,也不算白來。”
我笑道:“是啊,老天可能就是派我來當英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