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上蓋子,隨口問道:“你還要送給誰?”
我掰著手指:“顧霓,桑青,麗姐……”
話還沒說完,就聽他冷嗤一聲。
“你掛念的人還挺多。”
我已經習慣他動不動就冷嘲熱諷,但還是不知道哪句話惹到他了。
我有些尷尬地撥弄著那幾個盒子:“因為做了很多個嘛……”
我也沒奢望這種東西能入他的眼,之後果然沒見他戴過,我以為他早扔了,原來是放在櫃子裡吃灰。
席宗鶴滿臉見鬼地拎著紅繩將平安扣從盒子裡取出來:“這破石頭是哪裡來的?”
還沒等我開口解答,他像是再也無法忍受被這枚醜陋廉價的吊墜佔據視線,隨意地將平安扣重新塞回盒子裡,然後利落地一個拋物線丟進了垃圾桶。
“砰”地一聲,我的心髒跟著重重跳了一拍。
“五年後的我到底腦子有什麼問題,為什麼要屯垃圾?”他脾氣暴躁,滿臉厭惡。
我沒出聲,視線一直不由自主落到那隻垃圾桶上。
席宗鶴找完衣帽間,沒有找到他想找的戒指,煩躁而不甘地臭著臉,撞著我肩膀走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已經放棄,還是換個地方繼續找。
周圍複又安靜下來,只剩滿室狼藉。我走過去一件件將衣服從地上撿起來,重新掛回櫃子裡。飾品也都放回它們該待的小盒子裡。
等粗粗整理好,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
關燈離開前,我從垃圾桶裡拎起了那袋裝有平安扣的垃圾。
房子外面就有個大垃圾箱,我同其餘廚餘垃圾一起,將它們統統丟了進去。
席宗鶴說的沒錯,垃圾只配呆在垃圾桶。
丟完垃圾往回走的時候,不期然與拿著車鑰匙的席宗鶴在門口撞上。
“要出去?”我看他衣服都換好了,明知故問了一句。
席宗鶴往車庫走去,隨口敷衍道:“嗯。”
我看著他頭也不回地駕車離開,沒有立刻進屋,而是在外邊點燃一根煙抽起來。
我夾著煙,緩緩噴出一口白霧,頭頂的感應燈忽然滅了,黑暗中,只能看到我指間的一點橘紅。
晚秋的風不再溫和,帶著點寒意,初時不覺得,站久了就有些冷,還會有種侵入骨髓的寂寞。
“操!”
罵完一聲,我大步走向那兩個垃圾箱,忍著惡心和惡臭,在裡面折騰半天,終是挖出了那隻可憐巴巴的紅盒子。
我在路燈下開啟盒蓋看了眼,裡面的平安扣還是那麼不起眼,平凡,土裡土氣。
“你不要,老子送給別人,多得是人要。”
“啪”第一聲,我蓋上蓋子。
席宗鶴直到半夜才回來,還喝得爛醉,車直接由馮安開回來的,身後跟著另一輛超跑,遠遠看著裡面坐了兩個人,一個是關單,還有個我猜是代駕。
馮安將人架出來,交給了出來開門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