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質上,墨蕁的感覺比他更劇烈。
她是煉器師,不是煉藥師,她練的是靈石,不是靈藥。
所以把這當成一場煉器,她便只能把自己和花瑾然的全身骨頭當作靈石,來一點點的錘煉,像煉器那樣,一邊從周圍的漿液之中吸收著絲絲縷縷的靈氣,一邊引導著周圍的神性精華一點點的像滲透在成型靈器中一樣滲透在他們的骨頭之中。
然後經過千錘百煉,把自己當作靈器來煉制。
爐鼎之下的火源大概是三長老已經調節好的,火候恰到好處,也許並沒有墨蕁想要的那麼精細,但勉強還可以利用。
反而省了她去控制火種。
墨蕁強忍著讓人頭暈眼花的疼痛,調動精神力控制著爐鼎中的物質。
此時,她只是按照花瑾然提供的思路,按照自己想出來的方法錘煉己身,卻沒有注意到,爐鼎之中,金燦燦的漿液正在一點點的減少,液麵也漸漸的降了下去。
而她和花瑾然更沒有注意到,兩人的藏在肉身之下的骨頭,不知何時,已經漸漸的染上了一層燦金的光。
若是此刻他們能內視的話,一定會被自己的筋骨震撼到。
人骨畢竟不如真正的天地靈石那般堅硬。故而,在千錘百煉的過程之中,兩人身上的所有骨頭,都不知道斷裂粉碎了多少次。
但每一次斷裂,每一次粉碎,最終都會在金色漿液的熔煉下緩緩成型。
這才是真正難熬的過程。
難熬的不是骨頭被捶打,而是這種不斷的碎裂,然後不斷的重組的過程,每一次,都像是一場地獄之行。
所謂痛徹骨髓,大抵這才是最直接的映照。
然而,就在這種不斷的粉碎重生之中,他們的骨頭也漸漸的變得越來越堅硬,一次比一次更加的凝實,彷彿正在一點點的脫離凡骨一般。
然而也因為如此,他們的骨頭越發的堅硬便也導致再次被擊碎時愈發的痛苦。
即便是墨蕁和花瑾然,也痛得忍不住表情扭曲。
無數次,墨蕁想停下來,在這種痛苦面前,似乎什麼堅持都是一層脆雞蛋殼,一敲就碎,每一次痛苦,都讓她想停下來。
然而大抵是求生欲,大抵是無論如何,都不想讓自己就這麼窩囊死去的強烈不甘,讓她就這麼一次一次的堅持了下來,然後下一次,更加用盡全力的錘煉自己的骨頭。
她不知道這樣做究竟會有什麼結果,但她知道,當這爐鼎之中,所有的金色漿液都被熔煉消耗幹淨後,他們這兩尊‘靈器’才算是真的成型了。
這場特殊的煉器,這場痛不欲生的煎熬才算是真正的結束。
而不知不覺中,爐鼎之中的金色漿液竟然已經漸漸的見了底,只剩下爐鼎底部淺淺一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