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七聞言,胸口起伏了兩下,突然一拳砸在牆上,即便他沒有用靈力,厚重的牆體也仍然被砸出了一道一道的皸裂的痕跡。
“你們,你和無塵,還有君一他們,你們所有人,都覺得公子一定熬不過去。”他垂著頭,彷彿從喉嚨裡發出來的嘶吼聲。
巷子中沉默一片,年行並沒有回答他,似乎是預設了。
“年行,三年前,我躺在百花谷的時候,所有人也都覺得,我不會醒過來了。”君七閉著眼,聲音低沉,彷彿陷入了遙遠的回憶。
“只有公子把我撿了回來,也只有他覺得,我一定會活下來。”
“你根本不知道,在此之前,我是真的想就這麼死掉的。但是……”
“有時候,支撐著我們活下去的,根本不是什麼膚淺的感情,而是根深蒂固的信任。”
說著說著,君七便有些語無倫次,也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他究竟想表達什麼。
“……即便公子現在這般模樣,我還是堅信他一定會熬過去的。”
“年行,公子的未來不應該在你的手中決定,公子若是熬過來,卻發現,墨九小姐被你一怒之下殺了,你覺得到時候又當如何?”
君七轉過頭,看向年行時他的雙眼之中似乎有些紅。
年行仍然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是他微微下傾的嘴角卻出賣了他並不平靜的內心,“那大可告訴她。公子就算……也能見她最後一面。”
“不,不會的,你說的情況不可能發生,不可能,所以沒必要。”
年行皺了皺眉,“君七,你瘋魔了。”
確實,現在,反而年行徹底冷靜了下來,而君七卻彷彿走進了死衚衕裡。
“不管瘋魔不瘋魔,反正就是這樣,你別再接近墨九小姐,更別想殺她,我會阻止你的。”
說完,君七便大踏步離開了。
——
當墨蕁走到院子的時候,顧清風已經坐在亭子裡面了,他給自己斟了壺酒,似笑非笑的看著墨蕁,“蕭寒公子麻煩不少啊。怎麼,現在是不是很慶幸和我達成合作?否則的話今天你可就難收場了喲。”
墨蕁看了他一眼,“顧清風,你給人的感覺真奇怪,第一次見的時候,我以為你會是個面癱,現在才發現你可能是個話嘮。”
顧清風挑了挑眉,“這年頭,誰還沒兩層偽裝了?”
“怎麼樣,是不是突然發現,留下我還是很有用的?”
“是,謝謝了。”墨蕁點點頭,然後看向他的胳膊,“你的手沒事了吧?”
顧清風收回搭在亭子石桌上的手,訕訕的笑了笑,“自然是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