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蕁一怔,她從小黑鳥這雙眼中看到了從未見過的深沉,那是跟它往日裡賤到懟天懟地完全不同的模樣。
墨蕁心念一動,下一刻,便感覺自己已經和小黑鳥心念相通,她感受到了滔天的戾氣。那是和它表面的沉靜截然不同的另一種瘋狂的狀態。
墨蕁斂下眸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有些執念,足以支援她們在絕境之中為自己求得一線生機。
血契締結完成後,墨蕁並沒有懟小黑鳥。這種時候,也沒心情懟。
她隨意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很多人還是剛剛的狀態,都沒什麼變化。
好像只過去了一息之間而已,可她陷入那種痛苦中,明明感覺彷彿過了很久。
周圍議論聲此起彼伏,無非就是些,“……她們果然就是一夥兒的。”
“那小偷鳥偷東西,說不定就是這個妖女指使的。”
諸如此類,墨蕁假裝沒聽到。
她很明白,自己被迫和小黑鳥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很憋屈的背了一波黑鍋。
絕望!
而就在這時,墨蕁感覺自己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幾個地方的釘子似乎有些松動。
下一刻,釘子接二連三的落了下來。
墨蕁脫力的從十字架上倒了下來,摔在了十字架前面的空地上。
少女無力的趴在地上,一身血衣如火,及腰的墨色長發披散在背後,在一片廢墟中顯得格格不入,特別是那一身的紅,顯得尤為刺眼。
墨蕁趴在地上,喘了一會兒氣,然後雙手撐地,緩緩的撐起了上半身。
但僅此一個動作,彷彿就要消耗掉她所有的戾氣。
她的手腕上,膝蓋,肩甲,還殘留著被釘住時留下的血洞。看起來駭人而血腥。
君沐羽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然而掩在長袖中的手指卻慢慢的握緊。
他輕輕抬眼,又看了一眼方才看到的方向。
“嘿,黑子,來扶我一把。”墨蕁雙手撐著地,轉頭對著沉默站在一旁的小黑鳥笑眯眯的說道。
小黑鳥本來還沉寂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經墨蕁這一叫,瞬間回過神來,然後便是勃然大怒,“你叫爺什麼?”
“黑子啊!”墨蕁繼續笑眯眯,“黑子啊,別害羞,咱們已經契約,是一家人了,幫你取個名字什麼的,都是小事兒,千萬別感謝我,這都是作為主人應該做的啊!”
小黑鳥瞪大眼,“主人你妹,什麼主人,我們是平等的契約,哪來的什麼主人,就算有主人,那也是爺是主人,你當人寵。”
“黑子別這樣說嘛,就算不是主人好了,雖然你長得醜,我還是勉為其難把你當作我的同伴好了,作為同伴,來來來,扶我一把。”
小黑鳥跳腳,“你才醜,你全家都醜。”
墨蕁眯著眼,笑眯眯的看著它,那目光十分的“慈愛”,彷彿在看自己不聽話的熊孩子,“黑子你又在睜眼說瞎話了。本姑娘這麼美。”
“美什麼美……啊不對,你才黑子,你全家都是黑子,爺才不叫黑子。”小黑鳥才反應過來,從方才開始,墨蕁就一直在叫它黑子。
黑子?這種智障的名字怎麼配的上高大上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