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大手輕輕撫摸上簡簡的臉頰,又到了她的頸動脈上,感受到那裡有力的震顫,似乎也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
時間宛如一下子靜止下來,好像綁架,大逃生都離人遠去,只剩下那溫熱寬大的手掌,與下面汩汩跳動的脈搏。
簡簡整個人都鬆懈下來,其實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在面對綁匪的時候能夠這麼勇敢。是cg給了她歷練也給了她勇氣。其實她剛才在不知不覺中,心底裡一直在默唸著一個人的名字,他在關鍵時刻給她打來電話,配合她,因為知道他要來,她才會心底裡那麼踏實,才能夠那麼一往無前。
神經一旦鬆懈下來,強撐著的神智便跟著一瀉千裡。簡簡一面笑,一面流眼淚,身上也抖個不停。
好丟臉,但放鬆的神經卻背離了主人的意志,簡簡哽咽著說,“我沒事兒,就是一下子放鬆後,太……太激動了。”
她話音還未落地,便感到頭重腳輕,被段言博一個打橫牢牢抱在懷裡。
簡簡手軟腳軟,心中又覺得十分不好意思,突然心頭一跳,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大事,連忙抓著段言博的衣襟道:“爭兒姐姐在那邊樹林裡,她好像動了胎氣,身下流了血,需要趕快去醫院!”
旁邊一直等候在段言博身邊的人聽了簡簡的話,便連忙近前一步道:“段先生,楊爭兒找到了。已經送上救護車。”
段言博道:“好。”
簡簡心頭一塊石頭落地,軟腳蝦般靠在段言博懷裡。
段言博的手非常有力,彷彿懷裡的一個成年人根本沒有什麼分量,步履沉穩得很快就走到了等在一邊馬路上的車子邊。
在他身旁的下屬一溜煙跑在前頭給段言博開了車門,目不斜視。
段言博一低頭,抱著簡簡就坐進了車裡。開口道:“去醫院。”
司機得了命令,連忙一踩油門兒便將車子駛了出去。
段言博在車上接了幾個電話,似乎是警局方面的問詢,但通話都很簡短,很快就結束了。
如果沒有段言博及時帶來警察,恐怕以簡簡她們三人的狀況,也很難順利逃出那個邊遠的倉庫。
簡簡在他懷裡緩了好一會兒,已經恢複了大半力氣,意識到自己整個人都在段言博懷裡,不由得不好意思道:“段言博,我好多了,你放我下來吧。”
段言博黑曜石般美麗的眼睛在車內的燈光下顯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危險神情,就像某種猛獸即將出籠前的寧謐,簡簡這才發現段言博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一直一言不發的盯著自己,那種眼神令簡簡感到既陌生又心悸。
“段言博?”簡簡試探性的叫道。
段言博被簡簡一叫似乎才回過神,而那種籠罩在簡簡身上的無形壓力也一下子隨著他緩和下來的眼神而消失無蹤,好像剛才都是簡簡的錯覺一般。
段言博道:“你嘴上流血了。”
簡簡下意識的舔了舔嘴角,感受到一股鹹澀的氣味,那被提醒後的傷口也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段言博在座椅上微微抬起身,一伸手便把後座上早已準備好的藥箱提了過來,從裡面拿出一管軟膏。
簡簡在他身上隨著他探身拿藥箱的動作一起一伏,這種過分親密的身體接觸,讓她的臉都紅了起來。她試著用恢複的手腳力氣從段言博身上爬起來,卻被段言博一把按住,聲音低沉道:“別亂動。”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十分陌生的嚴厲冷凝,簡簡下意識就服從了命令,不敢掙紮了。
段言博一隻手輕輕捏著簡簡的臉頰,似乎是為了防止她亂動,另一隻手則擠出色澤透明的軟膏,均勻的塗抹在她受傷的嘴角上,動作很輕也很細致。
只是他那若有實質的目光直直打在自己的傷口處,讓簡簡覺得比起傷口的疼痛,更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軟膏塗抹在嘴角上,只覺得那裡一涼,微微有種刺痛的感覺,但很快就感到之前火辣辣疼痛的傷口很快變得不那麼難受起來。看來軟膏裡除了治療的成分,可能還有輕微麻醉的成分。
段言博細細塗了兩遍才放下手,又喂簡簡喝了一瓶藥劑。
藥水裡似乎有安眠的成分,簡簡喝了以後便覺得昏昏欲睡,她本來就一夜未眠,驚懼過度,如今在舒適溫熱的懷抱中漸漸便難以抵擋住睏意,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模糊中似乎有人輕輕摩挲著她手上的傷,還有身上的淤青,一陣陣舒服的清涼感流動,大概是在上藥,簡簡意識模糊的這樣想,之後就一無所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