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雲山靈氣純淨濃鬱,玄乙身處其中,每日呼吸吐納,甚為助益;並且,鳳族的上品仙果任她享用,尤其是那琅玕果,對靈力恢複功效顯著;最重要的是,她這三萬年裡何止身經百戰千戰,早已煉出一身迅速複原的本事。
因此這天晚間,她便在睡夢中無意識地自行恢複了法身。
玄乙半睡半醒間,只覺得身體無比疲累寒涼。她雖驅使的是寒冰風雪之術,但龍族向來不是陰質體性,不自覺地尋到一片溫熱,便將臉靠過去,迷迷糊糊地蹭蹭,想繼續入睡。
那片溫熱挪了挪,離她遠了些。
她也隨之挪了挪,重新貼上去。
那片溫熱又挪遠了些。
她暴躁起來,伸手揪住,然後抱住,趴在上面。
掌間滑滑的,手感不錯。這團暖熱持續地升溫,驅走了她身上的疲累,甚為舒適。
趴了一會,隱隱覺得下面什麼東西燙燙的很硌人。她嘟囔一聲,彎起身子,膝蓋抵了上去。
耳邊“啊”的一聲短促低吼,彷彿很痛苦的聲音。
這片溫熱開始劇烈起伏。
這一番異常,使玄乙慢慢清醒過來。眼皮似有千斤重,費力睜開,發現自己的臉貼在一個心口之上。
這個心口吸引了她的注意。
一個火焰形狀的焦黑疤痕,烙在精壯緊實的胸膛、白皙的面板上。玄乙伸手摸了摸,發現這疤痕烙印極深,深得好像是從心口中由內而外長出來的一般。想必當初受這傷時,這人一定是痛苦難當。
對了,這人……
玄乙微微抬起頭,目光經過稜角分明的鎖骨、寬厚結實的肩膀,沿著那優美修長的脖頸向上看去——
昏暗帳中,鳳君正眉頭微皺、輕咬嘴唇,一臉彷彿很疼痛、但又有些快意的微妙神情。他本是身穿一件鬆散的素色雲絲睡袍,此刻因為掙動,前襟大開,睡袍落下了肩膀,甚為不雅。
四目相對,兩人都愣住了。
然後,玄乙終於發現自己,額,未著寸縷。
因她這些天一直是微小龍形,藏在鳳君衣襟裡,因此並沒有衣物;恢複法身也是在無意識之中,自然也是沒有衣物的。
她就這樣趴著,和身下這人只隔了層薄薄的雲絲布料。
而這位鳳君不愧是風月中老手,絲毫沒有佔了便宜的羞愧,反而咬著指頭,一臉委屈痛心:“哎呀呀,虧得我好心從南海救你回來,給你治傷。你平時那麼小、可憐巴巴的,半夜趁我睡著卻忽然變身來輕薄我!你、你怎能這樣對人家……你會對我負責的吧?”
見他這幅吃了大虧的樣子,玄乙一時間果真猶豫起來,真的要對他負責?
鳳君見她犯迷糊,趕緊趁熱打鐵:“你看,我心口這塊疤被你摸了去。你一摸,我的心便開始發疼,我心中便留下你的氣息再也除不去了!這可怎生是好?!”
玄乙瞠目結舌。
一隻手便大膽勾住她,將她勾得更近了些。狡猾的男子在她耳邊輕輕呵氣,低聲提議:“不如,你現在就對我負責吧!”
玄乙這才幡然醒悟,拽起一隻枕頭狠狠砸下去。
逄谷因記掛著那幾叢赤心花最近快要開了,早早起身,帶上水壺和花鏟出門。眾人尚未起身,微風拂動,深吸一口停雲山頂清新的晨霧,他愉悅地走在往花圃去的小路上。
不過這份靜謐安詳很快被一聲壓抑的慘叫打破了。
逄谷好奇地抬眼,瞥見不遠處一身灼眼的紅衣,唷,那不是帝君嗎?!
他向來老實,此時卻長了個心眼,閃到迴廊後面,往那邊看去。
只見自家帝君草草穿了件外袍,一頭烏發尚且披散著,正捂著額角,緊跟在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白衣女子背後小步跑著,嘴裡還唸叨著:“你這是要去哪裡?昨晚咱們……都那樣了,你可不能、不能穿上衣服就翻臉無情啊……”
啊?!
帝君他老人家,雖說風流名聲遠播在外,但這些年來,山中眾人還從未見過他帶哪個仙子回來過,現下這是……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自己竟聽到了這麼個大八卦!
逄谷嘴巴頓時張得老大,顧不得捂,只伸著脖子豎起耳朵聽著。
作者有話要說:
鳳君擦擦鼻血):睡衣誘惑、深層次美色勾引攻略,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