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顯撐了把油紙傘,經過招風酒館時依然買了一壺清酒,龍首山方向。
他給師傅上墳。
轉眼,師傅去世有半年了,他接了茶館生意,日子也慢慢好過起來。
山中,碑前,張顯站了很久。
直到油紙傘上再無雨點嘩啦,他收了傘,開啟清酒,橫灑碑前。
“師傅,我喜歡上一個女子,但我……”
————
“哪有那麼多借口!”
馮府中,馮母正扯著馮鈺試衣服,她嘴上罵咧,“你就人精,天天這裡不舒服那裡不舒服,這下連衣服都配不上你了是嗎?”
辭了縣衙仵作事務的馮鈺,近日愈發清閑起來。
馮鈺懶懶靠在貴妃榻上,她如今打扮俏~麗,若是從前在衙門一起共事的衙役看見,肯定會大驚。
嗬,他們馮仵作怎麼還有這副樣子?
只見過她蒙著半張臉,埋頭在停屍房苦幹活,卻未見摘了面紗,換上嬌女子衣裳。
“那顏色多難看,我穿出去會被人笑話了。”
馮母聽了倒笑,“你還怕人笑話啊。”她怪嗔一眼馮鈺,收了手上的衣服,“黃花大閨女,也不知道捯飭自己。”
貴妃榻上的馮鈺轉個身,她捏了捏自己的後背腰。
“我捯飭了啊,你沒看我現在都不戴面紗了嗎?”
說到這個,馮鈺想起自己擱在張顯那一直沒拿回的面紗。
這人也忒不識相,都不知道送回來。
“行行行,你厲害,那今日林公子和他爹來家中作客,你可別給我耍花招。”
馮鈺笑聲盈盈,“我又不會練武,哪裡來的花招。”
馮母道聲最好是後退出房裡。
閨房裡,只剩馮鈺一個人臥在貴妃榻上,屋外的夕陽透過窗戶紙映到房間地上。
馮鈺盯著那縷殘陽出神。
不知為何,眼前漸漸升起迷霧。
攢夠了的迷霧,化作淚水,順著臉頰流下。
馮鈺縮作一團,她壓著聲音不敢大哭,只能慢慢嗚咽。
一哽一哽的抽泣。
逆流而上的魚總算是放棄了掙紮,隨波逐流。
作者有話要說:
快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