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紫袍翻飛禦風而來,翩然落在男子身旁,望著男子眼角的皺紋,歲月還是為此人留下了痕跡,並沒有因為他宛若天人的姿容,而特別眷顧於他。
男子負手轉身看向大祭司,留著兩撇鬍子的他,矜貴優雅一笑道:“多年未見,別來無恙。”
大祭司依然有些拒人於千裡之外,他看向對面容貌俊美的中年男子,聲音淡冷道:“你要找的人,早已不在玉屏山了。”
“你這話是何意?”曲堅周身氣勢一變,矜貴優雅變成了冷然威嚴,語氣中更有一絲緊張慍怒:“你是在告訴本王,雪兒他在你手裡出事了嗎?”
“紫雪並未出事,只是離開玉屏山,去往別處了。”大祭司的語氣依舊很平靜淡然,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威壓與怒火,而生出一絲敬畏與懼怕。
“離開玉屏山了?”曲堅蹙眉看向大祭司,沉聲問道:“他為何會離開玉屏山?”
當年他與一名維京人女子相愛,可卻因為他身份特殊,高昌國王族根本不願意接納那名女子。
之後,他便偷偷把那名女子養在了外頭,並與她生下一子。
可後來,他正妻藉助孃家勢力,查到了他在外的私宅,竟派人刺殺臨盆在即的女子,因為那次意外,他那怕及時趕到,救下的也只有他們的兒子。
最後為了保住他們的血脈,他只能讓人把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送來中原,交給他最好的友人幫忙撫養。
可如今,他的兒子,竟然不見了?
大祭司望著雲海淡淡道:“紫雪在神王殿並不安全,跟著春情,至少神王不再敢動他。”
“春情,風月門主,你怎麼可以讓他去那種地方?”曲堅的臉色已是變得很陰沉,那是他的兒子,堂堂高昌國王室貴胄,怎可居於青樓之地。
大祭司轉身看向曲堅,眸光淡冷道:“天下之大,唯有春情護得住他。這也是當初,東陵公子為何送他拜春情為師的原因。”
“你說什麼?我的兒子,拜了風月門主為師?哈哈……”曲堅已是怒極反笑,揮袖出手便拍向大祭司。
大祭司並不懼怕曲堅,他揮袖化解他那一掌的威力,飛退出一丈遠,看向曲堅冷聲道:“神王一直對紫雪有覬覦之心,當初紫雪年幼,我還能護得住他。可隨著紫雪長大,容貌越發出眾,神王也是越來越不耐,如果紫雪再不離開神王殿,他必然會成為神王的禁臠。難道,這就會是你想看到的嗎?”
曲堅也漸漸冷靜了一下,負手背後,深呼吸後,看向大祭司問道:“春情今在何處?我想盡快見到雪兒,知他是否安好喜樂。”
“東陵公子之前廣發了薔薇貼,春情為她的友人,應該也去鄯州了吧。”大祭司為了怕神王懷疑紫雪的身份,自從紫雪離開神王殿後,他們便再也不曾有過任何聯系。
曲堅得到兒子的下落後,便告辭了。
大祭司也回了神王殿,二人見面,並沒有任何人知道。
曲堅下山後,乘坐一輛精美豪華的馬車,離開了玉屏山,奔赴鄯州。
……
蕭南屏生下一不凡之子的事,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天下。
那天,西海之上風起雲湧,連鄯州和吐谷渾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也是因此,日月山的賭場和仙山學院,開門日期,皆定在了九九重陽日。
而在一個月後,無極島旁邊的一個島嶼上,舉辦了一場別開生面的滿月酒宴。
這座無名島是無人居住之地,北冥傾絕在一年前,讓人在這裡開發建造了一座自然莊園。
主宅是江南園林風格的,小橋流水,亭臺樓閣,湖泊蓮池,遊廊水榭,假山花園,應有盡有。
住宅外,也零星散落著不少小一點的宅子,有適合居家生活的兩進院子,也有蕭南屏說的那種四合院。
當然,其中還有一座避暑山莊,建造島上最高點,林木蔥鬱,飛鳥走獸滿天邊地,很是接近自然。
而在島上,這些走獸也真被養起來了,連兇猛的大型食肉動物,也被禦龍澤帶人訓的見人乖順如貓兒了。
而這座島的名字,用的便是“鴻鵠”二字。
鴻鵠島上,賓客雲集。
海面之上,樓船成群。
今日來的人不算多,可也不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