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隨時可能會來,他可不能讓蕭衍看到他隨便放人進來。
所以,他就派碎玉她們出去守著了。
杜子規是不明白這些男女之間的愛恨情仇,可是這個男人,呵呵!惦記他嫂子這個有夫之婦,他就不覺得自己很賤嗎?
竹柏影挑眉看向這位巫師大人,不明白他為何露出這樣鄙夷的眼神,難道是他剛才的話裡有什麼值得人鄙夷之處嗎?
江逸望著青春不老的禦龍晴,他垂袖下緊握的雙拳緩緩松開,眼神逐漸平靜,淡淡說:“這位小兄弟說得對,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如今真相已大白,我也該回去,與大師兄一起重建無涯門了。”
“三師兄……”禦龍晴再見到江逸時,悔恨的淚,已將她整個淹沒。
她還記得,在她很小的時候,是大師兄和三師兄一直帶著她,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有什麼好東西都送來給她,她當時是多麼的驕傲,她有兩個最疼愛她的師兄,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可是後來,她是怎麼了?怎麼就因為一個外人三言兩語的挑撥離間,就把這些至親全都給恨上了呢?
“人總是失去後,才懂得當時擁有時,是有多麼的彌足珍貴。”竹柏影發出慨嘆,便轉身走了。
杜子規也跟著離開了,反正,禦龍晴對於他而言,就是一個藥人,只要她身上的毒解了,他姑母也就能早日恢複正常了。
密室的門,再次沉重的關閉。
房間裡,只剩下禦龍晴一個人,悔恨落淚。
只有失去,方知重要。
如今,她醒悟了,可卻已是太晚了。
……
十月十九,杜子規回到了玉屏山。
大祭司拿到杜子規從竹柏影哪裡得到的解藥方,他又自己關在屋子裡研究好幾日,才根據杜子規姑姑的體質,配出了一瓶可以讓她重見光明的藥。
在當天夜裡,他便帶著藥去了懸崖上。
“好人?是你嗎?”女子因為雙眼失明,所以,她的生活是沒有晝夜之分的,她只有困了才睡,不困就一直坐著發呆,或者是撥彈箜篌。
“是我。”大祭司不是頭一次聽她彈箜篌了,可多年過去了,她的箜篌之音,依然空靈飄渺,不似凡間樂。
女子放下懷裡的箜篌,起身舉步走了過去。雙手抓住冰冷的鐵欄,與他面對面問道:“你怎麼這時候來了?是因為白日有事,所以才又晚上抽空來看我嗎?”
“不是,我是來給你送藥的。”大祭司開啟水晶瓶的瓶蓋,便瓶子遞到她嘴邊,聲音溫柔道:“乖,把它喝了,你就能看見星星了。”
“真的嗎?”女子臉上露出很歡喜的笑容,她張嘴去喝那酸苦的藥汁,因為太渴望重見光明瞭,所以,那怕藥汁很難喝,她也皺眉哭臉的全喝下去了。
大祭司收起水晶瓶,又拿出一個白玉細頸瓶,倒出一點蜂蜜在指腹上,伸手入鐵欄裡,輕點在了她粉嫩的舌尖上。
女子舌尖一舔,張嘴便咬住了他微涼的指尖,嘬了嘬,甜甜的,嘴裡不那麼酸苦了。
大祭司想收回手,可她卻咬住不鬆口,他只能無奈笑嘆聲氣道:“唉!再不鬆口,就不讓你看看星星了。”
“唔……不要!”女子含糊的松開了齒關,還是貪吃的舌尖舔了一下他的指尖,很想再吃點蜂蜜,很香甜呢!
“你剛服了藥,不能多吃別的東西。”大祭司收起了那瓶蜂蜜,想著下回來看她,最好帶只勺子來,不然……被她嘬手指的感覺也太奇怪了。
女子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她小巧的鼻尖聳了聳,更加靠近他一點,唇瓣似乎碰到了他的唇瓣?唔!也是冰冰涼涼的呢!
“不要胡鬧,我幫你摘了束目帶後,你要慢慢睜開眼睛,今夜的月亮不算明亮,可對於你這樣長久眼睛不見光的人而言,你若是直視月亮,眼睛會刺痛的。所以,你不能直視著月亮,記住了嗎?”大祭司伸手解開她腦後的蝴蝶結,對於她的好奇舔唇舉動,他雖然已是心湖不靜,可卻也沒對她做出任何過分的事。
女子舔了舔他冰冰涼涼的唇瓣,似乎是香香甜甜的,當她舌尖想往他嘴裡鑽時,他卻好討厭的驟然離開了。
大祭司手裡拿著那條白綠色的束目帶,水潤的薄唇緊抿,對於她的小任性,他除了無可奈何,還能如何?
女子緩緩睜開雙眼,入目的是漆黑的夜空上,點點零落的星子,真的很美呢!
大祭司望著她宛若紅寶石的眼睛,心裡一下子又揪了起來。若不是因為這毒改變了她的體質,她的眼睛……該是烏黑晶亮的,就像是夜空的星星,那樣的明亮美麗。
“好人,如今是什麼季節了?星星很少呢!”女子望著天上零落的星子,天上一直很濕冷,她又不怕冷,漸漸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多少年了,也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又該是什麼季節了。
“如今已是十月了。”大祭司伸手去碰觸她的臉,指尖輕撫她眼角,這樣的粉紅眸子美的詭異,讓人覺得害怕,因為它太像血的顏色了。
“好人,謝謝你。”女子看向大祭司,那怕她依然看不到他的臉,可只要能看到他的人,她就已經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