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琴柔氣的臉色鐵青,卻也阻止不了對方進去察看個究竟。
趙立進去沒多久,便對外吩咐道:“立刻傳孫仵作到安成郡王府來!”
“是!”一名衙役應聲後,便轉身跑出了院子。
林琴柔一聽到趙立讓人傳仵作,她心裡便放心了。只要人死了,誰就也無法證明這具焦屍是舒靜了。
孫仵作是被人騎馬帶來的安成郡王府,又一路被人拉著跑到院子裡,累的他摔倒便起不來了。
不行了,他得喘口氣,可累死他了。
趙立也沒著急讓孫仵作立刻進來驗屍,而是等孫仵作喘順了氣,才讓人請了孫仵作進來。
孫仵作仔仔細細的驗屍一遍,對趙立回稟道:“此女子三十出頭,身形瘦弱,應是常年飲食缺乏所致的瘦弱。四肢被鐐銬鎖鏈鎖了多年,那怕屍體已被燒焦,也能看出肌肉有輕微萎縮,是長期不得活動所造成的。全身骨骼有損,生前曾被人長久淩虐。口鼻內有灰燼,是被活活燒死的。死者喉嚨曾受損,是有人用蠻橫殘忍的手法,毀了她的嗓子。以上,報告完畢,大人。”
“好,你回去整理一下,入檔備案。”趙立雖然還算聲音平靜,可他看向這具屍體的目光,卻充滿了憐憫之心。
到底有什麼樣的仇?什麼樣的恨?竟然有人會把她折磨成這般模樣!
孫仵作收拾東西離開了,雖然他拿人錢財說了謊。
可是,這具女屍代替的人,卻真的遭遇過這般令人毛骨悚然的折磨吧?
唉!王侯之府,多陰損之事啊!
趙立讓人帶走了女屍,對於此事,他定然要如實稟報皇上。
太過分了,他早聽說安成郡王府有位瘋了的舒孺人,因先康郡王十分疼惜這位舒孺人,便懇請皇上保留其誥命,皇上念與先康郡王乃是兄弟,便寬容的應允了先康郡王的請求。
後來先康郡王去世,蕭智通襲爵成為新的安成郡王,林琴柔這位王太妃便上奏,請皇上收了舒孺人的誥命。
畢竟舒孺人瘋癲多年,膝下又無兒女,先康郡王又已死,這份兄弟之情不在了,皇上也就不想讓一個瘋婦佔著一個誥命孺人的身份了。
如今細思來,真是讓人心中極恐。
想必林琴柔一開始便是打的這個主意吧?先摘了舒氏的誥命孺人頭銜,之後便如此殘忍的囚禁了舒氏。
如今舒氏死的這樣慘,無論如何,他也要為舒氏討個公道!
就算舒氏已是一個無誥命的普通侍妾,可她好歹也曾為先康郡王誕下一子,那怕四公子沒福氣長大,她也是於皇家宗室子嗣有功之人。
更何況,先康郡王生前如此憐惜舒氏,皇上就算是看在已故的先康郡王的份上,也不能讓他所愛的女子,死的如此不明不白吧?
趙立很憤慨,林琴柔何嘗沒看到?可那又如何!如今人已死,她又是蕭彥達的遺孀,兒子還是安成郡王,皇上再怎麼生氣,也不會因為一個瘋婦,而重罰於她的。
趙立參她一本,她最多也就是被罰在家面壁思過罷了。
反正蕭彥達死後,她也就什麼人都不想見了。
孫仵作是一個人回家的,半道上便遇上那個之前給他錢的黑衣人。
商海若披著寬大的黑鬥篷,頭戴黑紗冪籬,她故意把嗓音壓的很為低沉暗啞道:“記住我的話,如果你管不住你的舌頭,我便會滅你滿門。”
孫仵作接住那一包銀子,開啟只看了一眼,便抱著銀子急匆匆回家了。
他發誓!除了他自己和對方,這事絕對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
因為,他一點都不懷疑對方的那番狠話,如果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對方一定會殺了他全家。
為了全家人的安危,這件事,他也必須得將之爛在肚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