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昭翁主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女兒今夜不僅不會大放異彩,還會被這幾人踩到泥坑裡去。
義興長公主接到女兒求救的眼神,她不太明白,女兒為何總阻止她那外孫女大出風采?
都說望子成龍,望女成鳳,怎麼到了她女兒這裡,便總想把孩子養的跟心如止水的出家人一樣呢?
安昭翁主一見她母親這樣子,她真是心裡要急死了。
寧清芷換了一套五彩水袖舞裙出來,滿頭青絲梳成飛天髻,環佩飄帶,宛若雲天降落下的舞樂仙子。
“原來南康縣主是要跳飛天舞啊?那我們可是很期待了。”蕭南屏記得這時的飛天舞曲,是比較神聖飄渺。
可她要奏的,卻是大氣磅礴的曲子。
寧清芷望向北冥傾絕,沒想到他居然也會來為她奏曲伴舞。
蕭南屏瞧著這自作多情嬌羞媚色的寧清芷,她真是要忍不住笑了。如此不知廉恥當她面給她男人暗送秋波,這就是世家閨秀的教養嗎?
北冥傾絕一見她生氣,立馬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凝望她眼眸溫柔一笑,眼中全然是脈脈溫情。
蕭南屏的心情一好,也不吝嗇的賞了他一個笑臉,算他懂事。
傅華歆牙又酸了,這人真是……讓人受不了。
寧清芷望著北冥傾絕臉上溫柔愉悅的笑容,她心裡真是要嫉妒的發瘋了。
為什麼,為什麼他能待蕭南屏如此溫柔寵溺,而卻對她的一片真心視而不見?
寧清芷帶著滿心瘋狂的嫉妒,踩著踏梯上了巨鼓之上。
宮人隨之撤走踏梯,搬了四張凳子上來。
他們兩對四人排排坐,座位中間隔一尺空隙,這是為了方便他們奏樂時,而不觸碰到對方的肢體。
傅華歆吹笛起樂……
寧清芷一聽這樂曲起調不對,她便是在鼓上臉色大變。
隨之而來,是蕭南屏的琵琶鏗鏘之音。
這下寧清芷心裡更亂了,這根本不是她所熟知的飛天舞伴樂。
可她不能這時亂了舞步,否則,她真要大出醜於人前了。
蕭南屏激昂的琵琶聲奏樂一會兒,北冥傾絕的箜篌聲便錚錚響起了。
箜篌之音空靈,平添幾分飄渺仙氣。
在箜篌之後是胡琴,高音明亮,低音淳厚。
這四種樂器合奏的樂曲,大氣磅礴,山河壯觀。
而這樣的曲子,似乎更能表達出西域人的奔放與熱情。
這是一曲來自西域沙漠中的天音,複活了敦煌壁畫上的飄渺天女。
寧清芷雖是舞技過人,可對於這樣的突變,她還是應付的極為吃力,完全沒了往昔的飄逸靈動之美,整曲舞都顯得舉手投足又急促又僵硬。
倒是蕭南屏他們四人,因合奏的極為默契,又都是極為出色的俊男美女,一下子便將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給吸引過去了。
安昭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她這個女兒,當真是要一步步把自己作死啊!
麗水夫人勾唇笑的得意道:“還是我家這幾個孩子好,就愛空閑時湊一塊兒玩。別說合奏一曲了,就是打群架,別人也難有他們這般默契的。”
她這話可不是說給安昭翁主聽的,而是說給蕭衍和義興長公主聽的。
義興長公主的臉色已是極為難看,寧清芷這個讓她一向引以為傲的孫女,今日竟然因為這四個人,而人前丟了如此大的人。
一曲終,寧清芷摔倒在了鼓上,這樣的樂曲,根本不是她這樣弱質纖纖的閨閣小姐的體力,能應付得來的。
蕭南屏他們四人相視一笑,起身放下樂器,走過去向蕭衍恭敬行了一禮:“一曲敦煌,以悅嘉賓。”“不錯,賞!”蕭衍臉色自是不好看,可他是一國之君,豈能因為一局輸贏,便耐不住性子人前動怒。
寧清芷低著頭,羞憤的緊握著拳頭。今夜的羞辱,她一定要早晚討回來。蕭南屏,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