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被掀翻滾了幾翻,抿嘴吞下湧出喉頭的腥甜血氣,撐起身子,單膝跪地,垂首繼續稟道:“屬下半道接到一個訊息,北冥傾絕已得知自身中情牽心之毒,更是邀請怪醫入住了威王府,屬下懷疑……紫雪背叛了神王殿。”
“紫雪?”神王紅唇勾起一抹冷笑,眼底怒火愈發洶湧,揮袖把黑袍人掃出了神王殿。
黑袍人被拋飛出神王殿,順著白玉階滾下去,倒地便吐出一大口鮮血。
神王殿前的紅衣女子已冷漠的進入神王殿,將那面雕龍繪鳳的沉重大門自內關閉。
黑袍人手捂胸口艱難的站起來,回身便看到了一個如魔神在世的男子。
男子也是身著一襲紫袍,上等的杭綢面料,沒有任何刺繡,臉上戴著一張白玉面具,隻立在哪兒,便好似一幅美麗的畫卷。
黑袍人眼底浮現一抹不安神色,或者該說是驚恐。
紫袍人手中拿著的傘倏然撐開在頭頂,很快,便有雪花自天上飄然落下。
片片如羽,潔白無瑕。
黑袍人驚恐的退後一步,可那個令他心生恐懼之人,卻撐傘轉身離開了。
他暗鬆了一口氣,拖著重傷的身子離開了神王殿。
在這個地方,像他這樣不能露臉的人,皆是一身黑袍,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的,像個漆黑的影子一樣。
而他們也真是影子,神王分散入塵世間的影子。
可在神王殿裡,卻還有幾種人。
白衣男子皆為神王的奴,紅衣女子皆為少主的婢。
穿金甲的是武士,白須白發的乃位各堂長老。
至於紫衣?除了神王和少主以外,也只有大祭司和紫雪能穿。
雖然他很不服氣,可紫雪的地位,因為有大祭司在,在神王殿就是尊貴不可侵犯的存在。如果有一人可侵犯他,那人一定只有神王。
就連少主,也不能生出覬覦紫雪的念頭。
可就是這樣一個如神王殿寵兒的人,他竟然背叛了神王殿!
現在說不定,他都已經投靠神王殿的敵人了。
這一回,他倒要看看大祭司還能如何保住紫雪,神王又會如何恨不得將紫雪送進惡淵給那些獸人。
……
雲上居
此地守衛極為森嚴,院中紅衣女子來回穿梭其間,院外白衣男子持劍一邊邊的巡邏。
大祭司撐著一把白色的墨竹油紙傘,伴著飛雪緩步走進了雲上居。
紅衣女子一見到他,便自各處聚到一起,恭敬的對他行了一禮:“拜見大祭司!”
大祭司停下腳步,傘沿輕抬,露出他兜帽下的銀色花邊面具,緊抿的淡色薄唇輕啟,語氣淡淡的問了句:“人醒了嗎?”
一名紅衣女子,垂首輕聲回道:“回大祭司,那人依舊半昏半醒,不曾有太大的起色。”
“嗯,你們退下吧。”大祭司輕微點下頭,便撐傘舉步向前走去。
紅衣女子退避兩旁,低頭恭送走了他,她們才轉身各自分開去忙了。
大祭司撐傘踏上白玉階,走進了雲上居主殿。而那把傘,則被他拋在了殿外簷廊下。
金蟾和豔染皆去休息了,現在照顧白衣人的是碎玉。
碎玉正在為白衣人喂藥,可昏迷不醒的他,藥喝得沒灑的多。
大祭司走進來,抬手開水晶簾走了進去,目光投在床上面色蒼白的男子臉上,啟唇淡淡問道:“他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