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屏滿意的收下了這兩方印章,一句客氣話都沒說,反而還下逐客令道:“你也把我送到家門口了,也能安心了,所以就趕緊回去吧!讓太子妃嫂嫂等久了,小心讓你跪算盤。”
蕭世纘被她推搡了一下,無奈一笑,只得對蕭宣達說一聲,之後帶著人走了。
沒了蕭世纘這個太子殿下,蕭宣達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很為難看,看了他這個真出息的女兒一眼,便冷哼聲甩袖回府了。
蕭南屏對此一點不在意,提裙邁步踩上臺階,心情不錯的進了靖惠王府。
朱雀和麒麟貼身跟隨在她身後,青龍和玄武隨後,主僕五人,頗有那麼點目中無人的架勢。
反正這個靖惠王府也不會住很久,等主子得了正經公主的封號,就算暫去不了封地,也可在帝都有一處公主府了。
畢竟是親王待遇,那可是和皇帝的女兒一樣的,與那些隨便封賜的公主可地位大不相同的。
蕭公和是最煩這個死丫頭的了,如今她回了府裡,這靖惠王府從今兒起,可就要永無寧日了。
陳氏心中再是不舒服,也不敢在這時候輕慢蕭南屏。畢竟,皇上的聖旨,可是一早就下給王爺了。
明日,皇上定然還會派人來宣旨下達賞賜,到那時候,這小賤人的身份可就更尊貴不可觸犯了。
蕭南屏回到新住處,還是很滿意的。佔地面積廣,院落中有小花園和涼亭,甚至連曲廊小榭碧湖蓮池也有。
而她獨居之處,則是一座八角飛簷繡樓,兩層樓,四間房的面積,房間裡立有柱子,沒有設隔斷或間牆,而是四通八達,精巧雅緻的設計。
最東側間是放象牙玉床的閨房,圓頂垂紗的淡紫色羅帳,蠶絲錦被蘇繡枕,腳踏都是紫檀木鑲金嵌玉的,可謂是極盡奢華。靠背面牆放著六扇門大的一排紅木雕花衣櫃,裡頭放著一年四季最新樣式的襦裙和繡鞋。
南邊靠窗放著一個精美的雕花梳妝臺,配了一個繡墊矮腳方凳,梳妝臺上面有一個紫檀木的富貴牡丹雕花妝奩,妝奩裡珠寶首飾不少,連桌上放著的胭脂水粉,都是從建康城最出名的芙蓉齋裡買的。
蕭南屏坐在繡凳上,纖纖玉手拿起那把犀牛角嵌玉鑲寶石的精美篦梳,嘴角勾一抹淺笑道:“陳氏這個女人,有時連我都不得不佩服她的虛偽大度。瞧瞧,她給我置辦的這些東西,可真是件件精美挑不出刺兒,任誰都要誇贊她這個嫡母待我這個庶女,真真兒是賽過親生兒女的呢!”
麒麟牽著一頭狼青犬,從樓下搜到了樓上。
這頭成年的狼青犬一見到蕭南屏的身影,便吐著舌頭興奮的跑了過去,圍著她又蹦又跳,又蹭又趴地搖尾巴討好吐舌頭的……
蕭南屏伸手摸摸它的頭,看著朱雀懷裡抱著的那些東西,她嘴角勾起冷笑道:“明知我愛養狗,還弄這些髒東西來汙染空氣?呵呵!真是都吃飽了撐的太清閑了。”
麒麟走過去,牽起狗繩,拽走了興奮的狼青犬,帶著它在這二樓各處溜達了一圈,又搜出了不少髒東西。
朱雀仔細的檢查一遍這些東西,裡面除了巫蠱詛咒的草人和木雕以外,還有的就是藥材了。
至於活著的毒物,倒是沒見著。
麒麟一見到那個寫著主子生辰八字的草人和木雕,她便是氣的臉色鐵青咬牙道:“這些人真是太閑了,淨想著法兒的鼓搗這些害人的東西。”
“詛咒要是真的誰施法都管用,曲蓮還用得著潛心向道修行嗎?”蕭南屏已起身脫下了外頭的大袖衫,遞給了一旁伺候的朱雀,她走到床邊坐下來,伸手招來了那頭狼青犬。
狼青犬很喜歡這個主人,可它已經很久很久沒看不到主人了,也不知道主人之前去哪兒玩了?怎麼都沒帶上它一起呢?
玄武和青龍在院門外攔下幾名婢女,與她們似起了爭執。
麒麟聽到吵嚷聲,便走出門去,站在二樓的走廊下,扶欄沖他們喊了聲:“發生什麼事了?不知道主子長途跋涉舟車勞頓的很嗎?在外吵吵嚷嚷,也不怕驚擾主子休息。”
玄武回頭看了二樓上的麒麟一眼,皺眉回了句:“她們說是奉命來伺候主子的,非要進院子。”
那名領頭的丫環可是認識麒麟的,一見麒麟出現,她便在院外揚聲說道:“奴婢們是奉王妃之命,來這兒供公主挑選的,還請姑娘稟報公主一聲,放奴婢們進去吧!”
麒麟在二樓上皺了下眉頭,縱身自二樓上飛下去,腳尖輕點在院中梧桐樹枝幹上,如利箭離弦般飛出院子,飄然落在地上,雙手一叉腰,揚揚下巴看著她們道:“就你們這些人,一看就是做不得粗活的人,留你們下來也是閑吃飯,平白的還得擾了我們家主子的清靜。行了,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這院子裡缺什麼人,回頭我們自然會自個兒添全了,就不勞你們這些忙人多勞心費神了。”
領頭的丫環雖然心中也很是憤然,可表面上還是淺笑從容輕聲慢語道:“姑娘這話說的就不對了,王妃身為一府主母,後院奴僕去留之處,本就該歸王妃全權分配。至於公主殿下……她本是閨閣女兒,如今尚居於府中,若是這時派姑娘出門去置買下人,恐會後頭為王妃和公主都招來不好名聲吧?”
麒麟可不擅長與後宅女子鬥法之事,此時被這丫頭一番滴水不漏的說辭逼的……她怎麼就這麼手癢想打人呢?
汪!
汪汪!
一頭狼青大犬從院中竄出來,撲上去便咬那個伶牙俐齒的領頭丫環,兇狠又狂躁。
“啊!走開……走開……救命啊!”被撲倒在地的領頭丫環,裙子和上襦都被這條狗給撕扯壞了,她胳膊和肩上也被狗爪撓傷的鮮血直流,就連臉上也被狗咬的破了幾個口子,她驚恐的流淚呼救,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救她。
青龍眉頭輕皺了下,隨之便轉身回了院子。倒不是他多仁慈,而是怕主子放狗殺人之事,會傳到蕭宣達耳中,因此讓主子在府中會有點不好過。
玄武一張稚氣未脫的小臉緊繃著,皺眉抿著唇,一臉的不高興,眼底一片冷漠,雙手環抱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直到那個丫環抽搐幾下不動了,他才厭煩的轉身回了院子。
麒麟抬手放嘴邊吹了聲口哨,把滿嘴是血的狼青犬喚回身邊,看了那個遍體鱗傷死不瞑目的丫環一眼,她皺眉略有不悅的對其他人說:“都還愣著做什麼?把她拖下去有多遠扔多遠,這裡你們也趕緊收拾下,再惹公主不悅,死的就可不僅僅是她一個人了。”
一群抱在一起臉色慘白渾身發抖的小丫環,嚇得一邊哭著一邊應是,幾個人七手八腳的便把那死相極慘的丫環拖走了。
留下的四個丫環忙去打水拿抹布,跪在地上渾身發抖不止的仔細擦著青石板路,連縫隙裡的一點血絲都擦的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