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西門公子一手伸出,目瞪口呆的看著那輛絕塵而去的馬車,好半天才回過味來,轉頭看向身邊小廝瞪眼道:“本公子這是被嫌棄了?還有,那個車夫太不懂事了,趕車那麼快,把本公子當成會吃人的豺狼虎豹了嗎?”
小廝很想提醒他家公子一句,您是來談生意的,不是來和一個車夫置氣的。
可他不敢說,畢竟公子看中的那頭肥羊東陵公子跑了,公子損失一大筆生意,心情可正不好著呢!
西門公子很生氣,所以後果很嚴重。
然後,全鎮的幾家菜館,這一天統一隻做豆腐,免費送給人吃,吃完還不許吐。
嗯,臭豆腐,燻死人的那種極品臭豆腐。
全鎮籠罩著一股濃鬱的臭豆腐味兒,所有人都被燻吐了。
而這時候大家也都知道了,西門公子心情又不好了,所以又拿臭豆腐來禍害全鎮居民了。
早已跑出鎮子三裡開外的蕭南屏,手握摺扇挑開車簾,倚靠在門框旁,對某個吃醋的人,媚眼輕拋,勾唇一笑道:“我說北冥哥哥呀!你這醋勁兒也忒大了。連我這生意夥伴的醋也吃,你就不怕把自己給醃酸在缸裡了?”
“天黑之前,抵達不了南陽郡了。”北冥傾絕一臉的冷若冰霜,顧左右而言他。
“撲哧!”蕭南屏搖扇笑了,勾唇笑得幾分痞氣道:“到不了便到不了,爺今晚在荒郊野外寵幸你,照樣能玩出風月無邊。”
北冥傾絕回頭看一眼她這張小白臉,再看看她這副纖瘦的身板兒,怎麼都不像個能壓倒他的人。
蕭南屏雖然沒有被他鄙視,可就他這種直白的眼神,也是夠她生氣的了。
不解風情的男人和不懂浪漫的女人,是一樣讓人無可奈何的存在。
正如北冥傾絕所說,這一耽誤,他們果然沒有趕到南陽郡和他們聚合。
露宿荒野也還好,至少北冥傾絕是個能找食物喂飽她的男人。
不像大部分世家公子,五穀不分,四體不勤。
北冥傾絕打了野兔上架在烤,至於她?在一旁的溪水裡玩水呢!
蕭南屏躺著溪邊的一塊圓滑的石頭上,單臂枕在腦後,一手輕搖摺扇,雙腳隨意的撩著沁涼的溪水,頭頂的夜空上繁星淡淡,一輪玄月掛在天邊,像仙女笑彎的眼睛,明亮而美麗。
夜很靜謐,九月的天兒,北方的蟲鳴都少了。
忽而,在這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的靜謐夜裡,傳來一陣陣嗚咽的壎聲,曲調悲涼,滄桑寂寥。
正在火堆旁烤兔子的北冥傾絕,也因這壎音神色一凜,回頭盯緊她,因為他覺得來人是沖她來的。
蕭南屏不急不躁的緩緩坐起身來,一隻白皙玉如的小腳踩在石頭上,手中摺扇繼續搖著,眼睛卻四處尋找著對方的藏身之處。
別讓她找出來是誰在捉弄她,否則……
朱雀一直帶人暗中相隨,在壎聲飄來時,她便揮手讓人去尋聲找人了。
可當他們的人分散開後,那壎聲卻驟然消失了。
蕭南屏已猜到對方是誰了,可對方忌憚著北冥傾絕的重溟劍,並未敢現身找死。
北冥傾絕已經烤好了兔子,他也沒喊她,而是自己撕著外酥裡嫩的兔肉吃了起來。
“嘿!你居然敢揹著我吃獨食,膽子肥了啊?”蕭南屏笑著赤腳淌水上了岸,踩著西邊的圓滑石子,一路不嫌腳疼的跑了過去。
北冥傾絕被她自後猛撲摟住,他卻依然坐如鐘般巍然不動,撕塊兔肉喂到了她嘴裡,轉頭看向她喜滋滋的貪吃小模樣,心裡柔軟一片,想親親她,卻因自己和她這個形象,實在是下不去嘴。
他一個絡腮鬍子的粗魯大漢,荒郊野外篝火旁親一個白麵公子,這畫面美的驚悚,他實在欣賞不了。
啵!他下不去嘴親她,蕭南屏卻下的去嘴親他。親完,就張嘴等投餵。
北冥傾絕無奈一笑,撕一小塊兔肉喂到她嘴裡,又拈了顆野果送到她嘴邊。
蕭南屏賴在北冥傾絕寬厚的背上,雙臂摟著他脖頸,享受的等投餵。
暗中的朱雀還能淡定住,可其他人卻覺得頭皮發麻,渾身哆嗦著冒冷汗。
他們主子是個最愛談笑間殺人的主兒,今夜對這位威王爺如此熱情嬌笑,該不會是要趁著荒山野嶺無人處,就準備把威王爺給就地吞吃入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