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谷已經瞪的眼睛都泛酸了,可他就不認輸,眼眶泛紅,淚水盈眶,終於在蕭南屏進門後,他一個眨眼的小動作,兩行清淚劃過他白皙的臉龐,幾分楚楚可憐,委屈的看向她,唇微顫動,欲言又止。
北冥傾絕臉上戴著面具,蒼白的唇微抿,一雙漆黑的眸子,無辜又沉靜的望著她,無聲勝有聲。
蕭南屏站在門口,眼珠是左轉看看委屈又可憐的古谷,右轉看看無辜又安靜的北冥傾絕,最後,她抱著衣服從容的轉身走出去,淡淡的留下一句:“我去洗衣做飯,你們慢慢談心。”
北冥傾絕不滿意的看著蕭南屏離去的背影,最後,他平躺好閉上了眼睛,一點沒有要和古谷談心的意思。
古谷也不想再和這人大眼瞪小眼,所以,他去找小魔女談談廉渤去。
北冥傾絕在古谷離開後,睜開了他那雙漆黑幽魅的眸子,眸光寒冷如冰,泛起一絲血色殺氣。
古谷走到放門口,便覺後脖頸一涼,他都沒敢回頭,便腳步匆匆的跑去找蕭南屏了。
這人太嚇人了,滿身的殺氣,像一把隨時會飲血的利劍,說出鞘殺人就殺人啊!
……
蕭南屏在井邊洗衣服,聽蹲在一旁的古谷說了半天,她才一邊洗衣服一邊分析道:“廉渤的生意一直在西邊,那邊錢好賺,僱主出手也闊綽,更沒有什麼限制規矩之類的。所以,能請動他離開西域,不遠萬裡跑到洛陽來殺人的僱主,出的價錢至少在三萬兩黃金之上。而洛陽城裡,值這個價錢的人,不出十人。”
“那十個人?”古谷蹲了會兒,覺得腿麻的挺難受,幹脆起身走到井邊坐下來,白衣飄逸,容貌俊美,那怕是靠井而坐,也自是風流倜儻,賞心悅目。
蕭南屏是個不懂欣賞的人,她雙手放在滿是衣服的水盆裡,抬頭看向井邊那個賣弄風情的男人,面無表情幽幽來一句:“那是吃水的井,不是放屁股的板凳,起開。”
古谷耳朵尖一紅,沒好氣瞪她一眼,起身離開水井,再次蹲到她身旁,雙手托腮看著她,又問了句:“那十個人到底都是誰啊?其中有我嗎?”
三萬兩黃金一條命,太值錢了。
蕭南屏低頭繼續拿皂角洗衣服,淡淡念著一串名字道:“胡太後、元詡、元巶、爾朱兆、傅華歆、商海若、北冥傾絕、曲蓮、你和我。既然你見到廉渤,他卻沒有動手,便可證明,他不是來殺你的。至於他想殺的是誰?目前四個人最有可能。”
“那四個人?”古谷還是很滿意蕭南屏說出的人名的,他既沒有在廉渤要殺的名單之列,又是腦袋價值三千萬兩黃金的十人之一。
蕭南屏看了笑的得意笑意的古谷一眼,勾唇笑眼彎彎道:“這四人中有我,至於其他三個人?分別是元巶、爾朱兆、商海若。至於是誰要殺他們?動動你的腦子好好想想,別什麼都問我,跟個腦殘似的。”
古谷被蕭南屏鄙視的火都大了,他起身怒甩袖離去,步子邁向的方向,便是藥廬的堂屋,堂屋東間就是他的臥房,只不過如今被人霸佔了。
蕭南屏看了下古谷的背影,眼底浮現一抹擔憂。
她沒和古谷說,他們四人中,除她以外,其餘三人都會被廉渤問候。
而僱傭廉渤殺人的人,關系可是更亂呢!
古谷去找了北冥傾絕,坐在床邊,悶悶的問了句:“你知道廉渤要殺的人,都會有誰嗎?”
他知道,憑這人的功力,一定能聽到他之前和蕭南屏的談話。
北冥傾絕掀開眼皮,眸光冰冷的看著古谷,蒼白的唇輕啟道:“除了南屏,其他三人,廉渤皆會去探望。”
“嗯?為什麼只有她沒事?”古谷有點不太明白,廉渤為何不來找蕭南屏?這魔女雖然很難對付,可要接近她卻很容易啊!
“曲蓮在洛陽,你也在洛陽,我雖受傷,卻也不是不能拔劍,他若來殺南屏,必然是有來無回。”北冥傾絕也開始鄙視古谷了,這人可是太懶了,連腦子也不肯自己動一下。
古谷瞭然的點了點頭,不過……他猛然轉頭瞪向對方道:“你居然知道曲蓮和那丫頭是熟人?呵!你們夠無話不說的啊?哼!”
北冥傾絕望著古谷離去的背影,面具後的眸子微眯,一絲寒光閃過,他收回目光,重新閉上眼睛,繼續神遊養傷。
古谷又跟著蕭南屏跑到了廚房裡,很不開心道:“你和曲蓮相識的事,我可才知道不到一年,還是我自己發現的。可是那個男人,你卻是親口告訴他的,這對我公平嗎?”
蕭南屏提起那條活魚,遞到他面前,勾唇淺笑道:“你和天機子相識的事,不也沒告訴我嗎?喏!殺魚去,不然斷你午飯。”
古谷拎著魚,不情不願,委委屈屈的出了門。
哼!他和天機子可都是五大名醫之一,認識是很正常的好吧?
可這丫頭,一個皇室宗女,居然和他們一群江湖人如此之熟,這可就不怎麼正常了。
不過,曲蓮那人說是難以接觸,其實也容易接近。
因為那個家夥天生愛美人,蕭南屏這小魔女長得這麼好看,能得曲蓮看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蕭南屏在廚房裡一邊做菜,一邊招來一隻八哥,對它交代幾句,便讓它回去找朱雀他們了。
曲蓮說過,八哥很聰明,可做信使。
當初曲蓮逼著她擺姿勢畫丹青時,便用鳥語一技和她做的交易。
如今想來,她有點後悔,早知曲蓮只是喜歡收集美人圖,她當初就該多讓曲蓮畫個夠,這樣至少可以多和曲蓮交換點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