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後望著那抹離去的少年單薄背影,她一手捂著胸口揉了揉,真是要氣死她了。
北國派個南屏公主來她殺不死,鬼王殿的死老鬼又給她添堵,真當他們孤兒寡母好欺負嗎?
威王府
晌午吃飯的時候,老威王在飯桌上笑看著他大孫子道:“你聽說了嗎?南屏公主昨夜被刺傷了,今兒高燒不退都驚動胡太後了。”
“食不言,寢不語。”北冥傾絕端著碗低頭吃飯,冷冰冰的一句話,阻止了他祖父繼續逗他玩的舉動。
老威王倒是真被這一句話給堵的不好繼續說了,可一碗湯他喝了兩口,還是又忍不住放下勺子道:“人家姑娘給老頭兒我送了那麼多補藥,如今人家姑娘傷重高燒不退,咱家怎麼說……都該譴個人去探望下吧?”
北冥傾絕一手端碗,一手執筷,抬頭看著他祖父,面無表情道:“祖父,那補藥是我給你尋的。”
“啊?是你尋的啊?怪不得那麼苦呢!”老威王一下沒了笑模樣,喝著這藥膳湯,再沒了藥香甘甜,臭苦臭苦的,一點都不好喝了。
北冥傾絕看了他這位又耍小孩脾氣的年邁祖父,他面具後的眸中浮現無奈之色,心裡嘆口氣,低頭繼續吃飯。
老威王見他大孫子居然又不理他了,他這湯喝的就更是沒滋沒味了。
北冥傾絕吃了兩口飯,實在受不了他祖父的哀怨眼神殺,放下碗筷,伸手拿過桌上潔白的帕子,擦了擦嘴,抬眸盯著他年邁的祖父嘆道:“祖父,她是和親公主,不是您看中了,就能領回家當孫媳婦的人。”
老威王也放下了湯碗,盯著他家大孫子,傾身笑說道:“南屏公主選駙馬,就在你們三王之中選。你就算沒有十成把握,也是還有三分之一的……哎,你小子別走啊!我這話還沒說完呢!”
北冥傾絕已抬腳跨過了門檻,向著飯堂外走去。
老威王在飯桌旁氣的吹鬍子瞪眼的,可還是沒能把他這大孫子給喊回來。
蕭南屏這一昏迷就是一天一夜,可是擔心壞了承擔責任最大的鴻臚寺卿了。
而在當天夜裡,本該昏迷不醒躺在床上的蕭南屏,此時此刻卻出現在了容王府裡。
誓盟樓
“何人?”一名身著月白大袖綢袍的秀美男子,緩緩轉過身去,清澈溫潤的眸子打量著這位不速之客,淡粉的薄唇輕啟道:“聽聞南屏公主絕色傾城,今夜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蕭南屏今夜的確沒有戴面紗,她穿著一襲黑紗裙,正大光明的從門口走進來,反手關閉二樓的房門,對這位如玉溫潤的容王殿下一笑道:“容王深夜插花,倒是好興致。”
商海若將手中的一支梨花插在青釉花瓶裡後,這才緩步從容的走過去,溫和一笑,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南屏公主請坐,有事可慢慢說。”
蕭南屏抿唇笑了笑,大大方方走過去拂袖落座,望著對面舉止優雅泡茶的秀美王爺,她忽然伸手搭在對方手背上,桃花眼內含笑意,紅唇輕啟道:“容王殿下,我來這兒,可不是為了會友品茗的。”
商海若抬眸看向她,笑意溫和道:“茶由我來泡,南屏公主有話盡管說,本王盡量答應便是。”
蕭南屏笑著放開了商海若的手,對於這位脾氣極好的容王爺,她倒是真有點喜歡了。
商海若動作輕柔卻不拖沓的泡了一壺茶,桌上紅泥小爐上的小銅壺裡,熱水咕嘟咕嘟頂著壺蓋,她卻依舊從容淡然的將泡好的茶,雙手奉給了對面的夜來客一杯。
蕭南屏伸出雙手接過那被熱氣絲絲嫋嫋漂浮的香茶,她一手端著茶托,另一隻手卻拈著什麼的秘色瓷茶盅,輕吹茶霧,淺淺呷了一口,眼眸一亮,紅唇含笑道:“容王的茶,果然值得浪費時間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