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就寢的事兒,二人間,莫名又升起了一股怪異的氣氛。
蕭南屏也不指望這個男人會忽然間良心發現,對她這個弱質纖纖的小女子生出什麼憐香惜玉之心了。
她自個兒收拾了下,在地上的草蓆上鋪了被褥,準備今晚就這樣將就著睡吧!
北冥傾絕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鼓搗自己的狗窩,在她打好地鋪後,他便起身舉步走到了她身後,面無表情道:“你睡床上。”
“嗯?”蕭南屏正跪地俯身放枕頭呢!忽然聽到北冥傾絕在她身後這樣說,她轉回頭看著他,忽然又是一笑道:“威王殿下,你不會真被我一頓飯……給抓住胃了吧?”
北冥傾絕一貫不善言辭,他也不喜歡和人廢話,伸手抓起了她的手臂,轉身兩三步走到床邊,隨手就把她丟到了床上。
蕭南屏被丟的頭一暈,她雙手撐在身側的床鋪上就要起身,結果……她又被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給按了下去。
北冥傾絕一手提劍,一手按在她肩上,俯身低頭望著她那雙晶亮的眸子,淡色薄唇輕啟,嗓音冷冽如冰泉,冷冷吐出兩個字:“睡覺。”
蕭南屏被人床咚的臉紅心跳,而那個害她如此這般的男人,已經淡然從容的轉身走向了她鋪好的地鋪,然後躺在了原本該她睡的地鋪上,背對著她,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淡冷樣子。
失策啊!她怎麼就忘了,自古以來,那怕是美人再冷,也是能禍國惑人的呢?
北冥傾絕在蕭南屏拿著被子靠近他時,他的手,便下意識的搭在了枕頭旁的重溟劍上。
蕭南屏看了他搭在重溟劍上的手一眼,眼神閃過一抹複雜,跪在地鋪旁的她,為他把被子蓋上身,一手按在他肩頭上,俯身低頭輕笑道:“威王殿下,祝你好夢。”
北冥傾絕面具後的眸光微閃一下,很顯然,他被耳邊的溫熱呼吸一吹,吹的心裡生出一股怪異感。
蕭南屏也就是適度的實驗一下,無意真把這人給惹毛了。
房間裡唯一的光亮,隨之熄滅,黑暗中,一切歸於寂靜。
蕭南屏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睡不著。
北冥傾絕倒是閉上眼睛,呼吸逐漸平穩,至於睡沒睡著?那就得問他自己了。
蕭南屏在床上翻來覆去越來越睡不著,只能翻過身去趴在床邊,藉著透過窗格灑進來的清冷月光,望著黑暗中那道修長的背影,試探輕喚道:“威王殿下?威王殿下,你還沒睡吧?”
“嗯。”北冥傾絕在被她連喊幾聲後,終於閉著眼睛應了她一聲。
蕭南屏聽到他的應聲,她才托腮笑說道:“威王殿下,我手裡有幾樣不錯的藥材,很適合為老人滋補身子,你要嗎?”
北冥傾絕在黑暗中緩緩睜開雙眼,躺姿不變,聲音依舊淡冷如冰,人依舊惜字如金道:“條件。”
蕭南屏聽北冥傾絕願意和她做交易,她心情更是不錯的嘴角揚起道:“我用一棵七百年的紫芝,一根五百年的孩兒參,換你護我安全抵達洛陽。你也知道,鬼王殿的那個老東西武功很高,以我目前的武功來說,還不足以與他對抗。”
在確定由她和親北國之前,她就曾讓朱雀調查過北國三王。
而北冥傾絕此人,雖然是冷血無情之名在外,可實則他卻是個極為孝順的人。
只瞧他包袱裡那幾個盒子和包裹,便知他有多在乎他年邁祖父的身體健康了。
也是因為她知曉了北冥傾絕是個極孝之人,她才會敢纏上他的。
只因,一個有孝心的人,是不會真冷血無情的,這一點她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