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拆開糖紙,一邊在腦海裡想著彭格列那邊的事情,緊皺著眉頭,將甜膩的糖放進了嘴裡,隨後拿著買好的便當回到了公寓。
暗中觀察著這一切的和枝鬆了口氣。
剛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和枝忽然晃眼瞥見黑暗的角落裡站著一個人影。
她差點嚇得跳了起來。
“綠、綠谷同學!??”
任誰看見自己下一個要毒殺的目標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都不可能比和枝更冷靜了。
她的驚呼聲可以解釋為被他嚇了一跳,隨即她迅速冷靜下來,調整到演員模式:
“綠谷同學怎麼會在這裡?”
從陰影中走出來的綠谷出久眉頭緊皺,心事重重,見他這個表情,和枝就知道大事不好,估計這個心眼多又聰明的少年很可能已經察覺了什麼。
“夏川同學……是有什麼原因吧。”他似乎很確信這一點,“彭格列的英雄,小勝,相澤老師……我想還會有我和轟同學。”
路燈下,少女瑩潤的面容浮現一絲笑意:
“綠谷同學在說什麼?”
“從彭格列的新聞開始,我就在猜想是夏川同學幹的了,毒殺這種事,只有關系足夠親密,且對方也很信任的人才能辦到。”綠谷思路清晰,語氣平緩,“所以我跟蹤了夏川同學,看到了你和小勝的那一幕……”
既然看到了爆豪的屍體,那麼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所以,出久要殺我嗎?”
綠谷驟然聽她改換了稱呼,在心裡感嘆和枝真是狡猾。
雖然是遊戲,但在這樣真實得讓人幾乎分不清與現實有什麼區別的遊戲裡殺人,也絕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她……一定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恰恰相反。”綠谷目光堅定地望著她,“我是來幫助和枝,殺掉我自己。”
“…………啊?”
圍著圍裙給綠谷準備晚飯的和枝到現在都還有點懵。
綠谷那一句“我是來幫助和枝,殺掉我自己”的震撼,令她至今都不太明白這位綠發小雀斑的腦袋瓜裡裝的是什麼。
即便是她說“雖然毒死算是沒什麼痛苦的死法,但也會難受的哦”,綠谷也只是平靜的回應“啊沒事,我知道的”。
……和枝很好奇他到底知道什麼。
畢竟這些玩家當中,唯一死過好幾次的只有她而已。
食材有限,和枝就簡單的做了一份蛋包飯,飯裡是沒有毒的,有毒的是還沒加上去的番茄醬。
和枝也是頭一次跟即將被她毒死的物件面對面的溝通,頗為尷尬地問:
“……要寫字嗎?”
啊這樣問好像更加尷尬了。
綠谷愣了一下,還認真地想了想,最後臉頰微紅地小聲說:“……能畫個……就是那種……”
他說不出口,但是手勢倒是比出來了。
和枝心領神會,手起番茄醬落地給他在蛋包飯上畫了個心。
綠谷見狀抿著嘴笑了笑:
“能吃到和枝做的飯真開心,進入這個遊戲這麼久,我什麼都沒有幫到和枝,但唯有這一點,如果和枝想要殺我的話,那就讓我開開心心地吃著和枝做的飯死掉吧。”
和枝眼眶一紅,別開臉仰起頭,頗覺氣憤地說:“吃就吃吧!怎麼這麼多廢話!你要是想吃,我……我離開這個遊戲之後,給你做一桶讓你吃個夠!”
看著她明明感動得要命卻強撐著不讓自己落淚的樣子,綠谷心中一軟,他輕聲說:
“那就一言為定了,和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