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也像是水窪一樣啊。”
除了少女的這句話以外,唯一還回憶得起的,是淅淅瀝瀝、不知疲倦的雨聲。
地上一片泥濘,少女指著水窪,一本正經地跟他解釋:
“你看,地上的水窪在有雨的時候是渾濁的,但沒有雨的時候,表面上的那一層,又會漸漸與泥分離,變得澄澈起來——不是跟臨也一模一樣嗎?”
既非全然的渾濁。
又非單純的清澈。
骯髒與澄澈並存,而風暴將此界限擊碎,靜默又將其重鑄。
觀察人類永珍之人……反被人看得透徹。
折原臨也覺得夏川和枝果然非常可怕。
她是他無法掌握的變數。
既然如此,那麼就將她拉入非日常的地下好了。
將她留在身邊,用餘生來觀察她、掌握她、禁錮她——
這樣就可以了。
然而夏川和枝被暗殺的那一日,是他二十餘年的人生中,最大的變數。
因他被波及的少女胸口中槍,一槍斃命。
她中槍後從天臺墜落之時,折原臨也曾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抓住她。
拼盡全力依然什麼都沒有抓住的那隻手,無數次的出現在他的噩夢之中,無數次的讓他驚醒在淩晨死寂的深夜。
直到來到這個遊戲後,他唯一一次睡得安穩的夜晚,是親手殺掉一週目的夏川和枝之後。
夢裡的他伸出手,穩穩的抓住了她。
盡管他滿手鮮血。
盡管她憎恨著、嫌惡著他。
但他完全沒有理會這些細枝末節,回響在他腦海中的只有一句話——
他抓到了。
“——你昨晚一直在說夢話啊,臨也。”去usj的路上,和枝突然想起這一茬,轉身跟坐在後排的折原臨也這樣說。
沢田綱吉就坐在她旁邊,聞言反應很快地反問一句:“昨晚??夢、夢話??”
折原一猜他就是想多了,但他也並不打算好心的解釋,反而曖昧不清地說:“是嗎?我沒有印象了,那個時候和枝你還沒睡啊,虧你昨晚那麼辛苦……”
車上其餘的四人齊刷刷地盯著他看,就連坐在前排的相澤消太也注意著這邊的動機。
“請不要裝模作樣地說一些引人誤會的話好嗎?”和枝面無表情地戳穿他,“這家夥昨天在我家沙發上睡著了,怎麼叫都叫不醒,我半夜起來上廁所的時候聽見他說夢話的。”
……叫不醒怎麼看都是故意的吧!
青梅竹馬加鄰居的優勢太大了!
眼見沢田綱吉又莫名其妙地嘆息,和枝本著善待寵物的心情岔開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