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一恍惚,是啊,她本不是渾身布滿煞氣的人,全因她重生後經歷的種種……可現在她經歷的一切,讓她已經分不清,重生是夢,還是現在是夢了。
亦或者她早就死了,所謂的重生,以及回到原來,都只是她潛意識的夢而已。
迷茫充斥在宋初一眼中,但很快她又恢複冷靜,無論是不是夢,無論哪一邊才是真實的,都阻擋不了她現在想做的。
“我變成這樣與你無關,不是你該瞭解的。”她冷冷道,“你只需要在宋程兩家到達這間病房前,將炸藥拿給我。”
張守義已經知道她要做什麼了,嘴唇顫了顫,他忽然想到章:“我怎麼能確定你能把錢給我?我又怎麼能確定警察不會找上我?”臨到頭,他倒也聰明瞭回。
“你的炸藥送來之後,我可以簽一份遺産轉讓協議,到時候,我所有的都是你的。”宋初一看著他的眼睛,“這樣,你安心了嗎?”
張守義喉嚨發幹,明白她的意思了。
“還有,”宋初一微微一笑,“你也別動把這事告訴程銘,程銘這人我再瞭解不過,如果你借用這件事向他獅子大開口要一百萬,迫於形勢,他會給你,但事後你猜他會如何?”
“他連我這個為他勞心勞力十年的人都能下殺手,對於一個普通律師,你覺得他會心軟嗎。”
張守義全身僵住,只覺得宋初一那雙眼睛太透太銳,直直透過他的眼睛,看清他的內心,將他的所思所想看的清清楚楚。
他心裡確實想過,如果答應宋初一這件事,萬一,萬一出了什麼事,到時候他脫不了幹系可怎麼是好。
倒不如把宋初一的打算告訴程銘,用此訊息向程銘要錢,程銘絕對會給。但宋初一的話卻給他敲上警鐘,程銘這個人,有多陰險狠毒,短短的接觸中,張守義瞭解的差不多了。
宋初一道章:“你若擔心警察的放,那大可不必,沒有證據的事,誰敢指認你。如同程銘黑白顛倒脫了他和宋梓玉的罪名。”
“噢。”宋初一彷彿想起什麼來,“我出事之後,程銘應該立刻請了律師,請的便是你吧。”
張守義沒說話,但他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的心理活動。
“所以……該怎麼做想必張律師很清楚。”
張守義額頭上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
宋初一目光看著天花板上的燈,那燈白的刺眼,她眯了眯眼睛道章:“抽屜裡放著我的包,有張銀行卡,裡面的錢應該夠從你朋友那裡進貨,如果有多餘的,你便自己拿著用吧。”
反正都到這地步了,兩人各自的打算已經心照不宣章:“我要威力大一點的,最好,能將這間房夷為平地,懂了嗎。”
張守義按照她所說,拉開抽屜,果然在裡面找到一個小包,小包的面上浸了大灘血,過去一個多月,那血已經變成黑色,如同頑漬浸在上面,斑駁難看,又隱帶不詳。
他抽出銀行卡章:“你就不怕我拿著這張卡不辦事?”
宋初一章:“看來張律師只想要點小零小碎,欠的賭債也不想還了,既如此,我剛才的話就當……”
“密碼是多少。”張守義咬牙道。
宋初一勾唇,大方的說了密碼,順便還道章:“張律師做過程銘的律師,對於公司和他名下的財産,想必心中有數。如果此事成了,以張律師的手段,若是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某些東西歸在張律師手中……”
她故意沒說完,而沒有說完的話令張守義臉猛的紅了,呼吸比之前還要急促,他徹底明白宋初一的意思。
她要拉攏他,先是在他面前放了一個他拒絕不了的小蛋糕,等他心中忐忑準備拿下時,她又祭出一個大蛋糕,而這個大蛋糕,讓他連拒絕的心思都生不出。
唯有跟著她的思路走,好厲害的攻心手段。
哪怕已經明白,可張守義願意放下這個蛋糕嗎?當然不願意。
他握著銀行卡的手攥緊,卡邊硌的手心生疼,他卻如同感受不到似的,張守義深深看了眼宋初一,抹了把頭上的汗章:“你現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看出我好賭,並欠錢的?”
宋初一不答,只道章:“等你把東西給,我再告訴你。”
張守義走了。
宋初一閉上眼睛,任由身上的痛苦將自己包圍,快了,快了,她告訴自己。
同時也在問自己,什麼時候擁有這麼敏銳的觀察力和直覺……
大概是……
想起一個名字,如果重生是夢,那她遇到的他,也是夢吧……
而這裡的他,早已經不在了。
胸口疼的厲害,宋初一繃著牙,任由左眼淚水滑落。她感覺右眼在疼,空了的眼眶,也能再度流出眼淚嗎。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