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萊下意識點頭,一股水流又嗆進嘴裡。
“會游泳嗎?”
她搖頭。
然後孟元譯就不說話了,但他的手開始用力將她往他身邊拉,雪萊注意到,他似乎還想救其他人,但其他人已經順著水流卷跑了。
孟元譯憑著強勁的臂力將雪萊到拉到旁邊,眼看著快拉近了,一股沖力又襲上來,雪萊的世界被水流充滿,唯一記得真切的,是右手腕上的那隻手,死死的抓著她,沒有放開過。
後來雪萊就醒了,醒來的時候人在醫院,聽醫院的人說,水庫被發現洩水後,開啟緊急關閘,那場水患因為來的快,去的也快,雖然也造成有人員傷亡,但並不是很嚴重。
醫生告訴雪萊,她手右手腕骨折了,是被孟元譯生生擔骨折的,但若不是孟元譯,她的命也沒了。
她在醫院裡住了幾天,然後再次見到孟元譯,孟元譯是特意來看她的,那幾在孟元譯一直忙洩洪一事,還捐了筆錢用作撫慰在水裡失去性命的人的家屬。
孟元譯看著雪萊打著石膏的手章:“抱歉,當時力氣大了點。”
雪萊大力搖頭章:“要不是您,我已經死了。”
孟元譯笑了笑,他沒待多久就離開了。他偶爾會到醫院看雪萊,後來瞭解到雪萊獨自一人外出打工,家裡條件不太好,於是開玩笑的對她說她的不醜,可以去當演員。
其實當時孟元譯說出這話,是因為雪萊問他為什麼會當演員,正好說起演員這個話題,於是他才對雪萊說地麼句話。
並不知道,雪萊因為這句話,堅定當演員的心思,歷經辛苦,在娛樂圈沉沉浮浮五年時間。
卡座裡鴉雀無聲,只能聽到周圍熱鬧的聲音,鍋底裡的紅湯和白湯汩汩冒著泡,升起的白色煙霧模糊了孟元譯的臉。
好一會兒,他才道章:“昨天進組見到我的時候,怎麼不對我說你就是當初那個小姑娘。”
其實若不是雪萊提及,他早就忘了這件事,不過經她一提,卻也很快想起來,那年救的那小姑娘,他把她的手腕生生捏骨折了。
其實也不能算是他捏骨折,當時水的沖力大,他必須得用力全力才不能讓她被沖散,加上那時的雪萊也不怎麼輕,種種力量的作用下,導致手腕被他捏骨折了。
雪萊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見孟元譯正看著她,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章:“我……和當初的樣子不相同,我怕您認為我整容,您以前接受採訪時說過,最不喜歡整容的女孩……又覺得提起這件事,會讓人認為是想和您攀關系……”
她說的有些語無倫次,卻也足夠讓聽明白。
說白了,就是怕他誤會,害怕在他心裡留下不好的印象。而且,她確實沒有資格向他提及這件事。
他救了她一命,她怎麼有用這樣的事和他攀關系。
只是——
那個吻,她鬼使神差突然踮腳在孟元譯唇上的吻,沒經過他的同意,屬於強吻,她不知該如何解釋。
難道要對他說,我喜歡您六年了,我的生命即將終止,所以想讓自己不那麼遺憾,想讓自己任性,所以才吻了您?
孟元譯沉默兩秒,笑道章:“沒想到當年那個小丫頭有一天會和我在同一個劇組,也是緣分。”
雪萊從他語氣中聽出笑意和熟稔,知道他是完全不介意自己昨天那個強吻了,懸在心上的那塊石頭徹底落了回去。
“是啊,是我的緣分。”她禁不住露出傻傻的笑容,孟元譯也終於從這張臉上找到當初那個小胖丫頭的熟悉感了。
宋初一臉上帶著淡淡笑意看著二人,難怪雪萊看向孟元譯的目光帶著崇拜、眷戀、愛慕,沒想到他們之間還有這段淵源。
她抽取紙巾擦拭雪萊剛才不小心碰倒的飲料,看到雪萊置於膝上的手緊緊握起,青色的血管爆了出來,再細看一眼,她的脖頸間也隱隱有血管暴出,似是在極力隱藏某種痛苦,但她的神色卻沒變絲毫。
宋初一立刻替她煉化體內的黑氣,然而,她一煉化完,雪萊體內瞬間又重新溢位黑氣,除非配合治療,否則她替雪萊煉化黑氣,也只能緩解她一時之痛。
該不該在這時候揭露雪萊身患癌症的事呢。
宋初一沉思,雪萊道章:“宋老師,我自己來就行。”
她接過宋初一手中的餐紙,擦拭桌上的飲料,宋初一是真的佩服她了,雪萊的忍痛力比她還強。
恍然又想,因為沒人愛,就算痛又怎樣,沒人會關心,所以……再痛也只能自己承受。
宋初一道章:“雪老師叫我初一就行了。”
雪萊彎起眼睛,一對梨渦若隱若現章:“那我們就互稱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