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佯裝是無知的少女,誤打誤撞地來到了糸邪的面前,她單純卻又美好,對糸邪而言,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可是,出於警惕,糸邪並沒有過度相信她。
迫於無奈,她封印了自己的記憶。
她終於變成了一個不知世事的人,饒是糸邪再三測試,都看不出她的心思,終於,糸邪動心了,他將她帶回了魔域,他要力排眾議,封她做魔後。
在魔域裡,他們一起度過了最美好的三個月時間。
然而,大婚前一晚,荽棉的封印被沖破了。
她記起了一切,她想起來自己的使命,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她已經動心了,她無法違背自己的心,去殺害她愛的人。
所以,她不惜一切代價逃走了。
她的離開,對糸邪而言,無疑是一種沉重的打擊。當糸邪再次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搖身一變,成為了神族之主。
“糸邪,吾乃神族之主荽棉!”
一句話,擊碎了糸邪的所有期盼。
糸邪妥協了,他願意為了這個他深愛的女人,放棄魔主的身份,也願意為了這個女人,讓魔族對神族永遠俯首稱臣。
但是,他高估了荽棉。
“若你敢帶著十萬士兵前往落魂山脈,我就接受你們魔族的投誠!”
這是她給的條件,作為最愛她的人,他自然應允。
那一天,十萬士兵命喪落魂山脈。
糸邪痴痴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明明容貌一樣,眼神,卻早已變得深邃。那一刻,他終於相信了,他愛的那個人,終於是不在了。
他輸了!
看著眼前的人,揚起素手,嘴裡道:“以吾之名,以一棋之力,囚天地於盤內,升四海之太平——”那傳聞中無人可擋的生死棋陣,便被開啟了,他便知道,今日,他再無活路。
“糸邪,只要這生死棋陣存在一日,你就要被囚禁一時,我要用這生死棋陣,困住你生生世世,讓你永不得超生!即使我入輪回,也要永遠囚著你,糸邪,不要怪我,只能怪神魔殊途,你我註定要有今天……”
這是她說過的最絕決的話,也是她跟他說的最後的話。
生死棋陣的光芒閃過,世間,便再也沒有糸邪了。落魂山脈,只剩下她一個人。
“兜兜轉轉,我終究還是一個人……”她喃喃道:“我護了蒼生,卻負了你,用你的信任,築成了這十萬士兵的煉獄,更是滅了妖族一族,我手上的鮮血,即使我再遮掩,也騙不了我自己。”
她佇立凝視遠方,背影寂寥,更添了一抹悲涼。
……
“這些壁畫,與我記憶裡的畫面是一致的。”千羽凝指著壁畫,看著眾人道:“在生死棋陣認主的時候,我就看到了這些畫面。”
“這麼說來,當真是荽棉負了糸邪啊。”央俟嘆了一口氣道:“有情人不能眷屬,這便是世間最狠的懲罰。”
“所以,荽棉懲罰了糸邪,也懲罰了自己。”南風璟感慨道:“其實,她明明可以選擇其他方式,可她,卻偏偏選擇了最慘烈的一種。”
“所謂的九州幽地,應該就是指這裡了吧。”翊君看著壁畫上面的一幅畫,那是荽棉背對著看向大地,“九州,本就寓意著天,是包含一切的存在,而對荽棉而已,這落魂山脈,葬的,不只是敵人,也是自己的全部,和一段本不該有的情。”
“而幽地,應該就是她想要找一個安安靜靜的地方,葬心,葬人!”央俟繼續道。
“原來,這就是九州幽地的由來。”百裡靜鼻子一酸,“要是,他們都還在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後悔當年的所作所為。”
“怎麼可能,他們兩個人,一個被封印在生死棋陣,一個羽化,消散於天地之間,不可能還在的。”珈銘搖了搖頭道。
“不,糸邪還在。”千羽凝深呼吸一口,緩緩道:“糸邪一直都在神獄裡面,而荽棉,應該也還在這裡等他,我應該沒有說錯吧,荽棉大人?”
眾人愣了一下,對於千羽凝的話都有些莫名其妙。
荽棉在這裡?怎麼可能,她不是已經……
“不愧是神獄現在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