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觀戰的小師妹見他一上臺就捂住了胸口,喃喃的說:“我怎麼覺得,我好像是心動了。”
然而她動心的同時,又覺得自己跟他像是隔著一座高山,他就站在高高的山頂,看她的眼神溫和又悲憫,讓她再也生不出什麼雜亂的心思,傾心,也就只是傾心而已。
雲華又連勝兩場,明天,就是他跟慕英武的對決了。
押寶的弟子們就兩個人誰會取得最終的勝利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雖說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雲華已經突破元嬰期踏入化神期,但是據他們觀戰多年的經驗來看,慕英武應該也弱不了哪兒去。
現在的慕英武明顯比五百年前的慕英武強大很多很多,之前在他手底下能過一百招的人,現在一招也過不了。
所以他們深刻的懷疑,慕英武現在也已經渡過元嬰期進入化神期了——他們連元嬰二重都沒到,所以看不出三重以上的修為,只能靠猜。
而且慕英武畢竟接連好幾千年都摘得桂冠,很多人覺得他更靠譜一些。
最後一次奪冠的比賽總會押的很大,所以前來觀戰的弟子都十分緊張,對決還未開始,就早早的等在觀戰席之下,生怕自己押錯了寶,賭注就付諸東流了。
今日是個大晴天,丹宏峰風高氣爽,景色宜人。
辰時已過,五峰峰主簇擁著阮裳坐在高臺之上,底下弟子們海呼“祖師娘娘”,行過禮之後,雲華與慕英武上臺,鳴鑼開賽。
雲華沒有急著出招,他暗中分出一縷神魂,在旁邊觀看二人的對決。都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這一縷神魂說不定會看到一些自己在交戰中忽視的細節。
對面的慕英武還沒有動手,雲華就清清楚楚感覺到了慕英武身體中的魔物,它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氣息,開始不安的躁動。
慕英武的眼睛漸漸迸出一縷紅光,猛地朝雲華攻去。
他手中那把鈍劍帶著千斤之勢朝雲華劈了過去,雲華閃身一躲,鈍劍便將青石地面砍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啊!”臺下的人原本還在紛紛議論這次比賽誰贏,誰能押對寶,猝不及防的一聲巨響讓他們忍不住低呼一聲,閉上了議論紛紛的嘴,全神貫注的盯著臺上對決的兩人。
阮裳在高座上看著,抿了口茶。呵,上來就這麼激烈,這個魔物也太沉不住氣了。
慕英武拿著鈍劍一招接一招朝雲華劈過去,招招狠厲,劍劍可取人性命,這個架勢,不像是在對決比試,倒像是雲華殺了他全家,他是來報仇的。
不過他狠厲的劍招連雲華的衣角都沒有碰到,雲華甚至都沒有出手,只輕飄飄的一躲,便躲開了他的攻擊。
他躲開了,遭殃的就成了擂臺,青石板被他砍得七淩八落,碎石嶙峋,掛旗幟的旗杆也被他砍倒。
臺下圍觀眾弟子們漸漸皺起了眉頭。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啊?大師兄之前的交戰都很有分寸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是啊,就像是被妖邪附體了一樣,好可怕。”
“這樣打下去,不會出人命吧……”
座上觀戰的幾位峰主也暗暗皺起眉頭,將目光看向邵均,問:“我看慕師侄今日似乎有些失常啊。”
邵均此時一顆心已經提到嗓子眼兒了,慕英武不正常,還用得著別人提醒嗎?他現在最怕的,就是被高座上的人看出端倪。
他的手緊緊握著座椅扶手,手心裡都出汗了,聽到那位峰主問起來,勉強鎮定下來微蹙著眉,做出一副憂心的樣子,說:“昨日英武練功時候不慎走火入魔,我為他調理過後好了不少,勸他今日不要參賽他卻不聽,看來是昨日氣息還沒有完全恢複,今日再度走火入魔了。”
他說著嘆了口氣。
破綻已經不可避免,他只能用“走火入魔”當作藉口。
那位峰主聽了以後大吃一驚,忙說:“那還不趕快阻止兩人的對決?走火入魔不小心可是要沒命的,而且慕師侄現在的攻勢,很可能傷了雲師侄。”
“那個……師父。”他說到這個地方,旁邊的弟子就小心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角,“您看臺上。”
他循著弟子所指看過去,目瞪口呆,只是和邵均說了兩句話的工夫,臺上的形式就來了個大反轉!
慕英武的身體上被劃了好幾道血口,衣衫上沾滿了灰塵跪在擂臺邊上,反觀擂臺另一邊的雲華,依舊靜立在哪裡,白衣飄飄從容不迫的。
這畫面反轉的實在太突然,不止是那個峰主,就是一直緊張的盯著兩個人的眾弟子們也沒有反應過來,他們都沒看見雲華有什麼動作,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戰況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邵均反應了一瞬,站起來朝慕英武喊道:“英武,不要戀戰,輸了便輸了!”
現在他已經不指望能殺掉雲華,只要慕英武身體中的秘密不暴露他就謝天謝地了。
可是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慕英武非但不聽,反而原地暴起,面目猙獰的又朝雲華攻了過去。
雲華一揮衣袖將他掀翻在地。慕英武躺在地上,身體開始抽搐起來,藍紫色的氣息從他七竅之中流瀉出來,漸漸凝成一團駭人的烏氣,又鍥而不捨的朝雲華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