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韌大驚失色,他蒼白了臉一個骨碌翻身爬起,涼意襲來,李韌低頭一看,兩具光溜溜的身體赫然目前。
李韌被嚇壞了,兀自滾了一大圈,裹著錦被滾到了床下。望著周遭那簡約質樸的榆木櫃櫥,他終於想起是自己非要賴在這裡過了一夜……
李韌的神色過於驚恐,猶如見了厲鬼,這讓錦瑟尷尬萬分,她是姑娘,怎能受得如此侮辱?
李韌把床上的錦被都裹自己身上了,錦瑟只能抱緊床上碩果僅存的枕頭縮到了床角,嚶嚶嚶哭了起來。
“錦瑟……對……對不起……”
李韌手足無措,他壓根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開始的,他只是很累,想在錦瑟鋪好床之前小憩一會而已。
可是不管怎樣,都是自己有錯在先,錦瑟是姑娘,對自己還有恩,自己怎能如此下作對她做出如此事情!
李韌好容易神魂歸位,他手忙腳亂地從床角把自己的衣衫重新翻出來,胡亂穿好了。再七手八腳地把整條錦被堆到錦瑟身上,給她遮遮好。他小心翼翼地將錦瑟的衣衫一件件翻出來,平平整整給鋪在她面前。
“錦瑟姐姐,韌先出去,你把衣衫穿好,韌再進來給姐姐賠罪。”
說完,他就勢跪在床上,以額扣床,給錦瑟規規矩矩的磕了一個頭表達歉意,再幹淨利落地轉身出了房門。
房門啪嗒一聲重又關上,兀自俯首枕間的錦瑟止住了哭聲,她抬起頭,望著那烏青光亮的榆木門,神思惘然——
琬兒……
究竟是小王爺的什麼人?
……
李韌喚來管家李元忠,要他送十匹緞子,十盒珠花與水粉給錦瑟。他告訴李元忠,錦瑟的月銀,由八兩漲至二十兩,要他給記清楚,別發少了。
李元忠不以為然,他晃晃腦袋,溫言勸慰李韌:
“小王爺,小的知曉王爺您重情重義,一心只想對錦瑟好。可是這凡事無有規矩便不能成方圓,這王府的一等婢女最高只能八兩銀,你一口氣給漲到了二十兩,趕上京裡王爺良娣的月銀了。是不是太不像話了,你讓其他下人們怎麼想?”
李韌抬手止住了他的話:“本王讓你加,你便加,若是不好交代,就從本王的零用裡面扣。”
李元忠愕然,盯著李韌那烏雲壓頂似的黑臉瞧了半響,好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是……”
李韌獨坐書房,望著窗邊牆角一株尚未開花的臘梅莖發了半天呆,一想到住在東院的呂吉山,他便心緒繁雜如亂麻。
李韌翻箱倒櫃翻出一壇酒,又找出一支錚亮的玄鐵箭頭捏在手裡細細的看。他叫人拿來一隻酒碗,披著一身清輝便如此對月獨酌。
夜風悽涼,李韌卻不覺得冷。待到月上中天,他來到書桌旁,將玄鐵箭頭壓在桌角,鋪好紙筆,下定決心般一番提筆揮毫。
“觀雲!”
李韌抬首高聲呼喊自己新任用的貼身小廝,為避免麻煩事情再度發生,他將身邊的婢女都換了,將自己負責外院的兩個小廝拉進後宅來伺候自己的起居。一個喚聽風,一個喚觀雲。
他仔細將自己才寫好的書信和那玄鐵箭頭一起,放入一隻牛皮袋,用線細細封好口後,遞給了觀雲。
“把這個,交給方將軍,他知道應該怎麼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