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呂之開口了,吉山啊,琬兒是朕的左膀右臂,你把她搶走了,朕怎麼辦?不是朕要把著琬兒的終身不放,好歹宮女們都會有放出宮的機會,琬兒如此出眾的女子更不能由著朕讓她孤老終身。只是琬兒不同於普通宮人,朕這心裡沒個準備的,你突然提出來,讓朕無所適從啊!要不這樣,咱先放放,回頭咱去太極宮合計合計,定然不會虧待山兒你的!
呂吉山頷首,他並不指望自己這求賜婚能成功,他很清楚如此求賜婚是一定不會成功的,他只是需要這個噱頭,讓全體人民都知道她蘇琬兒是有個“主”的,哪怕還是個沒轉正的主。
其實有了這個名頭就成,有了這場求娶風波,那女人想與自己撇開關系就更不容易了。回想過去與自己的偷偷摸摸,呂吉山就不舒服得緊:我又不是見不得人的,如此藏著掖著,把自己當什麼了?
那女人隨時準備拋開自己,你不真誠,就別怪我不厚道了!
……
回到太極宮後,呂皇喚來蘇琬兒詢問她對呂吉山今日當眾求娶的態度,意料之中的看見蘇琬兒跪地求放過。
琬兒指天發誓自己與呂吉山之間是清白的,而且並沒有想要高攀呂吉山的意思,琬兒就喜歡留在陛下身邊,求陛下不要攆她走。
呂之扶額,擺擺手讓琬兒快起來,面上和藹又可親:好了好了,不行便罷了,琬兒不喜歡山兒也沒啥,朕替你拒了他便是。琬兒若是有了心上人,大方與朕說,朕會替你做主。
琬兒大舒一口氣,跪地致謝。呂吉山的一番求娶,最終換得呂皇送了二十名新招的美貌宮娥予他。
次日,琬兒尋了個時機,將呂吉山攔在了靜謐的甬道。
“呂吉山,你什麼意思?”蘇琬兒氣勢洶洶,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昨日,你為何當著眾人的面予我難堪?”
“難堪?”呂吉山滿臉難以置信,“你不覺得應該難堪的人是我嗎?我一腔熱忱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對你表露心跡,結果換來了什麼?”
他滿面激動,伸手一把攥住了琬兒的胳膊,“琬兒,你究竟把我當成了什麼,你的心裡到底有我沒有?”
望著呂吉山真誠的臉,琬兒口中準備好的批駁的話倒真說不出口了。是啊,我把他當成什麼了?
琬兒認真思考著自己的行為,初時,他與自己是對立的敵人,為了方便給呂派挖坑,於是自己有意與他接近。只是,如今還等不到李韌回來,自己似乎就快要把自己給賣出去了。
自己是怎麼一步一步由獵人變成了獵物的?蘇琬兒有點暈,她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任由眼前這個一臉痴漢相的男人爬進自己心房,並佔據了一個角落的。
或許是銅馬宮裡那攝人心魄的吻柔軟了她的心,又或許是呂吉山偶然閃現的獨具一格的智慧與魅力吸引了她的目光。總之,眼前呂吉山那滿心不甘的臉,讓蘇琬兒再也伸不出推開他的手——他似乎是真的有點可憐呢。
琬兒嚥了一口唾沫,終於放柔了聲音,她以討好的姿態沖呂吉山說話,“吉山,莫要多想,琬兒捨不得眼前這一切……就讓琬兒……就讓琬兒多享受兩年可好?”
“琬兒不想被人關進後宅,吉山理解。琬兒如此出類拔萃,若是被吉山一人據為己有,也有負陛下多年對你的栽培。琬兒想待在陛下身邊,吉山不阻攔,只希望琬兒能記住,吉山是你身後最溫柔的港灣,在你乏了,困了,想休息時,只能回到吉山的懷抱,旁的地方,都不許去……”
呂吉山手上一個用力,將琬兒緊緊攬入懷中,他貪婪地嗅著她發間的清香,捨不得放開。
聽得此話,蘇琬兒無端地有些心酸,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些對不住他。上一輩子,自己就將他視作棋子,這一輩子的呂吉山更加“單純又執著”。再利用,玩弄他一次,自己就算活下去了,這心裡也會不安的……
“山……”
琬兒熱情回應著呂吉山的擁抱,她就著心中激蕩的柔軟,細細輕吻著呂吉山的臉頰,耳垂。她吻得投入,似乎只有這樣,她心中的愧疚與歉意才會稍微得到緩解。
得到回應的呂吉山心中有喜悅蒸騰,蘇琬兒對自己似乎比預想中的要溫柔,或許自己真的在她心中佔據了不小的位置。這是自己的成功,也是自己的希望。
此時的呂吉山並不想娶她,他只要琬兒站在自己陣營即可,他的戰爭尚未開始,他還有許多工作要做。他需要琬兒替自己沖鋒,為自己陷陣,她是最有力的劍,最聰明的鷹。她必須留在呂皇身邊,做自己的耳目,為自己謀劃。
昨日的求婚似乎比前兩次的效果好了許多,呂吉山揚起嘴角,他將臉藏進了蘇琬兒的如雲綠鬢——
這一次的策略果然對了。
琬兒,你終究會是我的,我們是如此的默契,你我就是天生的一對,征服這天下的,最契合的,最恰當的一對。